“想要的东西……”
郑折野若有所思,冷陈立打断道:“现在首要解决的问题是联姻,乾国透露风声,有意拿杨南城和我们联姻,这个盛国的皇室余孽,不过是乾国丢出的弃子,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如果将她带回国,王上的怒火谁能承受得起?”
一提到王上,连郑折野也露出惧容,他随即冷道:“这女人做我府上的舞姬足够,要做父王的妃子,哼!”
“和我们送九鼎来的目的一样,乾国耍的一招阳谋。我们送给他烫手山芋,他们礼尚往来也送来一个,不过……我们只给他制造麻烦,他却想要我们的命!”
一直谈笑的小生,自听到‘王上’两个字,就沉了脸。
乾国这边还无人知道,本次联姻,并非是替齐国王子娶亲,而仅仅是替齐国的王,讨一个后妃而已。齐王喜怒难测,使臣队伍出使乾国前夕,他特意提出,一定要纳一位乾国的贵女为妃。
他明知两国之间的仇恨,互相敌对不服,却要别人送一个贵女与他,说是联姻,可在外人看来,和送一个女子来求和亲有什么区别?
王上有意激怒乾国,可乾国并未发怒,反而顺水推舟送来一个已婚妇人,明日朝见,绝不能答应这场联姻。莫说答应,提也不敢让明贞提起,否则以王上的性子,谁也猜不透丢了这个脸面回国,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今晚必须行动!”
齐国三人此刻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而另一旁那始终沉默的老将突然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轻呵道:“宴会开始了!”
宴会开始了,今晚的夜宴不同于元日宴,只为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所以并不算太正式。歌舞齐奏,穿着美轮美奂的女子踩云步上台,跳的舞蹈如在云端,美则美矣,却与往前数十年没有区别。
而后是乾国的附属国使臣依次献礼,再对乾国乃至乾国皇帝歌功颂德一通,这毫无新意的冗长礼节,让郑折野打了个哈欠。
附属国之后,大殿内已经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大家推杯换盏,黄筹交错中,齐国下首一个捻须老头站起来,云暮来扫过一眼,看他的位置,应该是白图使臣。
白图的公主存在感微弱,这老头却口若悬河。
他一开口,和之前大乾的附属国使臣一样,先是对明贞一段高亢的赞美,再故意妄自菲薄一番,当众人都以为,他说完了话要坐下时,这老头却道:
“乾皇雄才大略,威仪自满天下,在伟大的乾皇带领下,乾国能人辈出。鄙国听闻,云老将军家的小公爷,在今夏时,领兵出战草原,大胜而归!鄙人仰慕云天南将军久已,不料天妒英才,鄙人心痛,如今得听小公爷拔得盛名,真不愧为云老将军的爱子,必是又一代大将啊。”
老头颠三倒四的一段话说完,真听不出他对云暮来是褒是贬。何况他提起草原出战,此事还未结论,根本不敢安在云暮来头上,与此事无关的官员自不接话,所以老头话落之后,大殿有片刻空白。
刘拜合轻声咳嗽,暗暗瞪了云暮来一眼,那老头的目光也一起落到云暮来身上。
这遭瘟的猴子,自己喜欢当猴子,还非要拖着别人一起当。
云暮来掀开眼皮,凉凉道:“你是哪位?”
“……”
老头之前已有介绍自己,云暮来如此反问,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饶是他做惯了人下人,这大庭广众被落脸面,也依旧不好看。
他铁青着脸道:“这位想必就是云家小公爷,鄙人是白图使臣。”
“噢。”
老头以为他又要出声讽刺,正仔细聆听他要说什么,好迅速反驳,给这年纪轻轻的安国公小小教训。
可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对方的后话。再抬起头,云暮来早已提起筷子在夹菜,哪有功夫搭理他。
不知是谁嗤笑出声,老头猛地转头,只知这笑声来自使臣堆里,却不知道是哪国,真是又气又恼,被架在火上下不来了。
“白图一如既往,野心勃勃却又蠢钝如猪。唯一的优点约莫是……能屈能伸吧。”
郑折野连乾国也看不起,又怎么会看上白图。
不过他是王子,自然高高在上,冷陈立不过是齐国大臣,朝堂之上打滚的人,不会如他一样将情绪外显,只是道:“云暮来小小年纪,倒是沉得住气,恁是不接下话。”
“即使他接了话,答应了你们的挑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赢了他有什么脸面?”
背后小生轻道:“云暮来乃是乾皇亲信,打他就等同打乾皇的脸。何况他虽年幼,却是乾国的安国公,自有身份,容不得低下。”
他们在这边小声谈话,白图老者却是豁出去了,无人搭理他,他就自己说道:“常闻云老将军是如何骁勇,可怜鄙人无缘一睹,而小公爷是老将军独子,又上过战场,自该是文韬武略,不知能否让鄙人一见大国的风采?”
刘拜合低声道:“白图为什么认准了你,是你小子又招惹别人了?”
“他们不是经久的疯狗,逮谁咬谁,与我何干?”
云暮来右侧的温蕴庄道:“白图与往年不同,看似礼貌,却来势汹汹,仗势与谁?”
后面一不知名的大臣轻道:“所仗之人,就快出来了。”
这边的人在谈论,而被白图老者直指的云暮来却不得不应声。
放下筷子,他疑惑道:“你为何无缘见我父亲?我敢打赌,十年内你必能和他相见,我与家父虽然肖像,但总归有不同,你既然仰慕家父,等候不急,何不亲自去见?”
若论口舌争辩,这些自持脸面的人,谁又争得过云暮来?他说话根本不看场合,开口就劝别人去死,但这里是大乾的地盘,他堂堂大乾安国公,难道还要小心说话?
果然,这混帐话一出口,刘拜合虽然冷‘啧’一声,制止道:“不许胡说!”却并未有多的教训,更甚是吊着眼角去睨白图,这倒更让白图无脸了。
“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哥,怕是根本不敢上场,才一直推辞。范玉玉,你去帮一下白图的蠢货。”
那小生原来叫做范玉玉,郑折野下令后,他应是,眼看白图老者就要气晕当场,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