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乃是伦常,连那平常农户家稍微有点钱就要讨个小的,何况这达官贵人,有出息的男子比那女子还要招蜂引蝶,像高家这样实属罕见。”
“也不罕见,小姑父不也这样。”
“也不过十之一二,再说人会变的,年少时海誓山盟,大时又有几人能守得住誓言,很多时候都是命。”谭夫想到姐姐年轻时的孤勇,叹道。
景雅看高珊神色若有所思,“小姑是不是想起大姑?我与大姑不同,许临海肯定不是我想要的人。”
高珊见她如此坚定,想到许临海的作派,“我懂你的心意,明日自然按你的心意,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高珊回房时,见谭若房间的灯灭了,以为她早睡了。实际上谭若躺在床上压根没睡着,想起晚上与景庭的谈话。
晚上高珊进入景雅房间后,景庭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声音,是谭若开门出来。
晚上天凉,月色清冷,院中几株寒梅盛开,幽香沁人心脾。
想起明日之事,饶是景庭从小就经历颇多,长辈一直对他甚为信任,可如此大事,免不了会思虑再三。
谭若看到景庭心事重重,“大表哥,怎么这么晚过来?”
“我送小姑回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看娘去了景雅屋中,可是有什么事?”
景庭素知表妹聪慧,“是有些事,你陪我一起走走。”
两人在院中边走边聊,景庭把晚上卢达所言告知谭若。
“姨夫所言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不过世人所言罢了。表哥心事重重,想必不是为了此事,是怕此刻退婚,应了姨母之言,景雅日后后悔吧!”
景庭轻笑出声,“阿若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娘去看景雅也是为了此事?”
“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
谭若郑重道:“大表哥,碧烟阁之后,景雅心意从未改变。”
景庭思索许久,“我知道景雅的心意从未变过,只是……”
“只是什么?”
“阿若,人最难的就是真正认识他人,从我们角度出发,自然认为许临海忘恩负义朝三暮四,但此人是否真的如此?”
谭若被景庭这话说得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表哥何出此言,许家做出这种事,我们这样想难道有错?”
“我们自然也没有错,但是许临海其人是否只有这一面,我们是不是对他的认识太肤浅了……”景庭蹙眉思索道。
谭若面露狐疑之色道:“我不大明白,你为何突然有此感想。”
“你自幼饱读诗书,唐太宗杀兄逼父夺位,却又开创盛世大唐。就说当今这镇北侯杨穆,之前被人非议,却大败北疆立下不朽功勋。人性复杂,不能简单一概而论,这两日我一直在想,许家纵然退婚这件事做得不妥,但如此一棍子打死是不是也太片面。”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谭若问道。
景庭顿了一下,说道:“前两日我们去仙品居,你可记得郑熙曾让我们去他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