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呼哨破空而响,半空中陡然一线横贯,随后那线一抖,竟不知怎地立时展成一张硕大的鱼网。 十数人撑着那网,一齐从两侧商铺屋顶跳下。大网铺天盖地,瞬间将场内众人全都罩在 而恰逢此刻方玉廷再次挣开桎梏,纵身一跃……谁知一头撞进网里,当即被十几个人合力扯了下来。 众人正被这变故惊得眼花缭乱之时,不想倏然眼前又是一闪,一个花红柳绿的身影便窜了出来。 只见那人先是飞身踏在方玉廷的肩膀将其一脚踩了下去。随后脚尖儿几点腾空而起,伸手一把抱住了正在下落的绣球。 秦主恩右手将绣球揽入怀中,左手“唰”地打开了春色满园的牡丹折扇。夕阳金晖点点,洒在这朵朵人间富贵花上,也洒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英俊侧颜,平白给这如玉的容颜镀了层金釉,柔和了那斧凿般的轮廓,温润了那刀削般的凌利。 金冠玉带,锦袍蹁跹,衣袂飘飘。秦主恩端着这副矜贵又潇洒的造型飘飘下落,以牛逼闪闪的风姿踏在漕帮的鱼网阵上。抬眼于万千人中看向严恬,勾魂摄魄地邪魅一笑,桃花眼弯弯如月,水光潋滟。 卧草!完美!他心里简直想给此刻风流倜傥的自己跪下喝彩! 入场方式太他妈闪耀了。楼上的恬恬铁定已经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你看她正盯着自己一瞬不瞬地瞧个不停! 可惜!现下人多眼杂,她大概也不好做什么表示…… 严恬望着楼下穿得跟个百花园子似的秦主恩。此刻他每根头发丝儿都透着风骚,正用一脸“我真他妈帅”的笑容抛来个媚眼儿…… 她抽了抽嘴角,回头又看了眼静和师太。 其实剃成个秃瓢儿……也不算太坏。起码……夏天凉快…… 他二人在这儿心思各异地打着眉眼官司。却可怜了拼了老命和兄弟们扯网的董二禄。 他们家堂主太他妈沉了!十几个兄弟紫涨着脸,裤腰带都快憋断了,才勉强把这鱼网绷得跟平地似的。 这要但凡有一点差池,耽误了他们家堂主装逼……啊呸!娶亲!他董二禄别说以后当个斯文人,就是能不能当个人都是问题。 所以漕帮的渔网阵此刻已经不是什么阻敌防御的阵法,它就是个供他们堂主搔首弄姿孔雀开屏的戏台子! 可怜他堂堂漕帮青竹堂董副堂主,沦为这戏台子的台柱子!是真台柱子!比木头多口气儿的那种! 严文宽和严愉则一起松了口气。 严文宽点了点头,隐隐露出点笑意,转头看了严恬一眼。 严愉却是一时火气难消,心中骂了句:“操蛋玩意儿!就会弄这些花活儿……” 可还没等他骂完,突然变故再生,一个人影倏地冲破渔网,飞身一把夺下秦主恩手中的绣球。 无论楼上楼下,众人皆是一惊,忙探身观望。 却原来是那黑衣少年方玉廷,情急之下从靴筒中掏出匕首破网而出。 猛然被这么一冲,二禄等人皆脚下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扔了渔网扑倒在地,好在个个都功夫在身,皆迅速变换步伐稳住下盘,那张破了道口子的渔网重又被拉紧扯直,压制着网下的梁鸣闻等人。 而原本被当成戏台子的大网现下成了演武场。秦主恩和方廷玉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方廷玉将绣球护在怀里,并不恋战,闪转腾挪,只想速速飞身去严恬所在的二楼。 秦主恩却哪里肯让,心中发急,紧缠上前,频频出手想要夺回绣球。 二人缠斗一处简直难解难分,看得楼上楼下众人心焦不已。 严愉再次狠狠瞪了眼网下被一群乞丐缠住的手下,心里直骂“废物”!正想着如何暗中出手助那秦主恩一臂之力。 却忽然觉得耳边风过,不知从哪儿又窜出一人,如狡兔灵猴,快如疾风,迅如闪电,未待看清已飞身插入二人中间,当即一把夺过方廷玉怀中的绣球,随后那人身形一闪,竟连人带球皆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