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命，意味不明地宣布以后你的任务便是给187号送饭。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愉快地告别007工作制了，毕竟怎么看送饭都比秘书部的活儿要轻得多，而且你乐得离开【博士】的权力中心范围，美滋滋地算计着未来能够如何划水摸鱼。
但很快你就发现为何同行们都对于这一调动表示同情了。
因为187号大爷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太凉了。”
“太烫了。”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慢。”
“这又是怎么了，蕈猪似的横冲直撞。”
多亏你一直没见过这位兄台的芳容。
不然你一定会考虑把他的嘴缝上。
微笑。
自从你开始给他送饭后，好像【博士】对这一号人物就不再关心了一样，别说是做实验，连最最日常的观察报告也不用。
算下来，这一天里他能见到的人也就是你了。
不过你可不会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心软，比常人多活百八十年让你懂得了如何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和同情心。
直到……【博士】偶然的兴致，叫你旁观了一场187号的实验。
起初你并不在意，虽然两个人也算有交流，但不多，大半是他毒舌，用话刺你，用百试不厌的敷衍句式“嗯嗯”“啊对对对”堵他嘴就成。
但你看见了这个如何经受折磨也不吭声，趴在实验台上，肤色白如纸一般的少年的脸。
……人偶？！
你突然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家伙是怎么被抓上来的。
“185号？”那少年在你下一次到来时，开口道。
“嗯。”你正思考着，随口应答，未防备突然的、象征着某种时刻的称号。
“真的是你啊。”
少年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笑个不停，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大笑。
太刺耳了。
你蜷起手指叩了叩桌子：“怎么，故人见面，很欣喜？”
“……故人？”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确实是故人，那你要不要看看，我是否如你所愿，拥有心了呢？”
疯子。
你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
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知道他在你离开后都经历了什么，性格居然扭曲成这样。
最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是，他明明是你先发现的。
怎么预订好的心，硬生生长歪了呢？
于是你们俩又“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段时间。
【博士】似乎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曾经是优质实验品的你，一言不合将你调往了战斗小队。
你松了口气，战斗小队相比那些文职是个更不错的选择。
大家都要一起上战场的，过命的交情，怎么也不能在背后搞小动作捅人吧？
有着做侠盗时的经验和脑子，再加上被【博士】强化过后的身体素质，你一路高升的速度不算离谱。
最离谱的应当是这个摇身一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第六席。
“参见【散兵】大人。”
奋斗许多年才当上执行官副官的你将“大人”两字咬得很紧。
谁能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刚上任的【散兵】就是当年的人偶啊！
“哦？”【散兵】的步子在你面前停下，“看上去，你很不满意？”
“不敢。”
“不敢？我倒觉得你是很敢。”
【散兵】抬脚走开，只有你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来、日、方、长。”
于是你就过上了三天两头被上司找茬的苦逼社畜生活。
愚人众里谁人不知，那位【散兵】大人最喜欢找副官麻烦，小到日常起居，大到策论战斗，统统都要挑出毛病，点出个一二三来。
“最近又开放调动窗口了，你们想去哪位执行官大人麾下？”
“我觉得【仆人】大人那里差事不错。”
“要我说，还得是在【富人】大人手下做事，摩拉可丰厚多了。”
“……”
愚人众成员们讨论得异常激烈，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走过去一个平日里绝对不会忽视的人。
“哦？原来都不愿在我这里？”
【散兵】突然出现，只分给他们寥寥几眼，说完就走，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
而你对于顶头上司吃错药般的提问更是难以捉摸。
“什么叫我想去哪位大人手下当副官？”
你因为突然意识到上司一直不信任自己，感到难以言喻的委屈：
“【散兵】大人大可不必这样试探我，我既然是大人的副官，那么至少在其他人眼里和大人是同一阵营的。且不说其他大人是否已经有了副官，就算是想加一个副官，也不会点到第六席副官头上。”
【散兵】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瞬：“其实……”
你起身送客，完全不想多听这小子说什么。
反正长年累月找茬下来，你长了脾气，上司也照怼不误。
此后的日子里，【散兵】似乎承认了你的忠心，两人之间比之前的针锋相对要缓和许多。
部下们都为了这两个上司关系缓和而松了口气。
“你当真要偷走我的心？”
伏案工作的你无奈地去看那位喜怒无常的上司。
“大人，不过是年少时的玩笑话罢了。”
“哼。”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回话。
“明日前去须弥的事项已经准备好了，大人，一路顺风。”
忙完了工作，你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起身告辞。
他偏头似是看了你一眼，站在窗边，目光中的意味看不大真切：“承你吉言。”
……
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给空缺的第六席配上副官。
你不知是第几次抱怨愚人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