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继续往前走,何久被落在了原地。
“好了”,医生帮喻至用药酒把瘀血揉开,“这周估计还是会疼,最近还是别走太多路。”
医生看了眼站在旁边低着头的何久,“你是她朋友吗?”
何久刚回神,犹豫的点了点头。
医生:“那你最近在学校留意下她,多帮帮她。”
何久:“好。”
医生从壁橱拿了瓶新药酒,递给喻至,“记得每天涂,还要把瘀血揉开。”
喻至应了声,转身走出了医务室,白色的校服印出几片阴影,风一吹便迷离的晃荡,何久缓步跟在她身后。
“对…对不起。”
喻至回头:“什么?”
何久指节微屈,水眸抬起,“我不是故意猜的。”
喻至摇头,“没事。”
今年的栀子开的格外好,花香溢满路上,何久看着面前的女孩,脸庞干净,极像母亲在阳台种的栀子花。
夏季陷入末尾,已带着点凉。
何久轻声说,“只是莫名想到了我的父母。”
喻至脚步定在了原地,问,“他们去哪了?”
何久没想她会听到,顿时心头一埂,慌乱又无措。
“不知道”,她攥紧手指,眼角泛起濡色,“她们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喻至没回,寂静萦绕着何久,她咬着唇有些后悔。
她会不会远离她,就像之前遇见的人一样。
焦虑把她淹没,静谧蔓延空气中,突然蝉鸣疯狂开始喊叫,声音似是要冲破何久的耳膜,她不堪的低下头捂起耳朵,入眼的却是一双破烂又肮脏的白球鞋。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喻至做朋友。
自卑充斥在脑中,这一切都可怕极了,何久多想不顾一切的跑走,可腿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何久被禁锢在原地,手指颤抖个不停,好半响才发出声音,“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喻至猛地抱住了她,声音温软,“何久,都会过去的,别怕。
一阵风掠过,她快忘了,怀抱原来是阳光的气息。
*
回到班,课已经上了大半,喻至打开放在桌上的纸条,一行飞扬的字映入她的眼———晚饭我和于露吃了,你吃什么我帮你带。
———喻至的朋友许及留。
喻至小心把那张纸收好,而后从崭新的本子上撕了张白纸,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带个饭团就好。
她仔细看着白纸上的字,摇了摇头,这是许及第一次给她留纸条,不可以写那么潦草。
第二遍,不够好,笔水断了。
第三遍,还是不行,笔锋没有。
第四遍,写的比第一遍好像更潦草了。
喻至侧眸看了眼背对着她睡觉的许及,又提笔开始写,第五遍,第六遍,第七遍……,直到下课三分钟后的第二十遍。
喻至满意的看着纸上漂亮的字,拿尺子对折好放到许及的手肘下。
顺势看向窗外,目光一滞,笔滑落在地,啪嗒一声,把她砸醒。
喻至忙不迭地的弯下腰去拾,指尖触碰到笔帽,莫名她竟没有再直起腰的力气。
“你怎么会在这?”许及起身,睨了眼于露画在窗户上的爱心,而后把它擦掉,“别那么幼稚。”
于露娇笑,“画个爱心而已,女朋友爱你还不好啊。”
“别搞这些东西。”许及眼也没抬。
走廊嘈杂,一双又一双眸子看向这,于露有些难堪的咬起嘴角。
许及看出了她的不开心,眉梢一抬,薄唇吐出几个字,“我说过,恋爱只会是我的消遣品,我不会用心也不会付出。”
“所以”,许及轻哂, “别把自己抬太高。”
于露脸涨红,眼里含泪,为了见许及专门画好的精致妆容被泪浸湿稍稍晕染。
“我们分手。”
女孩的哽咽没换回他一毫挽留,许及嗤笑,“随你。”
修长的指节拿起桌上喻至写好的纸,他看了眼,“饭团是吗?”
喻至点头,许及眉眼懒散,慢慢走到门口,略过了于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