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理吗?
难道他千里迢迢赶过来真的只为送梅花汤?连见她一面都未曾想过?
唐松吟满身的生气一下子便消失殆尽,她落寞的坐于榻上,感觉昨日便好了的尾椎骨又开始疼了。
许是瞧见了她满身的落寞,衙役思忖片刻,
“若是姑娘想见王爷,在下或许可以出个对策?”
唐松吟陡然睁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衙役点头。
“想的想的!快说!”
衙役转身,不一会便搬来一架云梯,这梯子很高,他将云梯放在铁窗下,双手拍了拍,
“王爷定未走远,姑娘可爬上云梯,于铁窗处向外瞧,登高望远,姑娘说不定能看到王爷!”
唐松吟一看这云梯便觉一阵害怕。
属实是她前几日爬铁窗摔下来的尾椎骨还没好,留给她的打击又太过深刻。
唐松吟犹豫,“这云梯可结实?”
衙役点头,“姑娘轻盈,应是安全的。”
听罢,她深吸口气,脚步虚浮的踏上云梯,指尖都在颤抖。
“对了姑娘,明日便是正旦。”
唐松吟哆哆嗦嗦的踩着云梯,听衙役说,
“王爷今日来看望姑娘,对姑娘定是不一般的。”
她终于爬上了云梯顶端。
铁窗上筑着铁栏,因年限过长而铁锈横生,唐松吟紧紧的攥着,小脸紧绷的向远处望。
今日是岁除,陇西虽因为疫病遭遇重创,但街上仍然挂着灯笼,天边的长明灯也将外边照的格外明亮。
岁除,旨在辞旧迎新。
陇西街上的人少,唐松吟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景祁渊的背影。
他换了暗红色长袍,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便觉此人气度非凡。
唐松吟清了清嗓子,双手做喇叭状,用尽生平力气喊,
“景祁渊!”
他似是听到了,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身来。
唐松吟激动的云梯都抖了抖,好在衙役及时扶住才未酿成惨剧。
但她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朝着景祁渊的方向,一直挥手。
他四下看了看,终于借着她身后升起的长明灯的光,看清了她嘴角的梨涡。
景祁渊微皱眉,稍微一想便知她此刻站在云梯上,他挥了挥手,想让唐松吟赶紧下去。
可谁知她不仅没下去,反而像和他对暗号一样,挥的更起劲了。
“景祁渊!”
“正旦快乐!”
“等我回家!”
娇俏的声音夹杂着寒风吹来时,景祁渊也愣了愣。
又是一盏长明灯,从她背后升起,景祁渊好似看清了她泪盈盈的眼眶,和比那星星还璀璨的笑容。
景祁渊不知她能否看到,但是他仍对着她的方向,浅浅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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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过后,疫病忽然遍及各地,就连京都,都受到了影响。
幸运的是唐松吟始终未有何不适。
她知晓此事后,委托衙役将她猜测的病因上报朝廷,过了一天便传来消息,说是已研制出了抗疫药方。
唐松吟的心微微落下,每日更是翘首以盼的数着日子,等着回王府。
抗疫药方虽已研制出来,但各地百姓人心惶惶,朝堂上有大臣提议,派皇室人员离京施药,以安民心。
离京施药可是个取得民心的好法子,况且如今药方已出,疫病也不再像之前般可怖。
于是,为了让皇上选择自己支持的皇子去施药,大臣们使尽浑身解数,每日在早朝吵得不可开交。
支持景祁渊的大臣,纷纷以“平西王在民间早有盛名,此次前去定能更好安抚民心”为由。
而太子党派,则以“太子身份尊贵,前去更能体现出皇上对百姓的重视”反击。
朝堂上愈发剑拔弩张,远在陇西的唐松吟却愈发欣喜,只因七日之限已到,而她身体无恙,即将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