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眼泪顿时就下来了,真是没遭过这种罪。她现在脚都抬不起来,还疼。
面对他“你想怎样”的责怪,她没好气的回:“我能怎样?……我实在抬不了脚。要不,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他摇摇头,没走。
却猛的一下把满身泥泞的她横着抬了起来。
“哎,哎,你干啥?”
“把你抬船上去…..我干啥…..”
她就这样直接被甩到船上了,接着他吩咐同伴:“划船。”小气船就开始缓缓离岸了。
可以感觉得到,船上的人对她都颇为不满,毕竟让人久等了,耽误了别人时间。
当众人眼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只好歉意地微笑。
别人便就不说什么了。
她仍旧躺着,起不来啊!
刚才抬她过来的青年此刻正用力划桨,小船匀速前进。她眼里进了水,都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模糊地有个轮廓,他个子应该很高,因为看到他腿很长。
行船过程很无聊,坐在她身边的中年女人开始没话找话。
“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来旅游的?”
“对啊。”
“住处找好了吗?”
“找好了,我朋友安排的。”
“哦,我还说你没找的话给你推荐几家呢。”
“谢谢。暂时……不用了。”
“你住的哪家啊?”
“叫….叫什么来着,我有点忘了。哦,蓝花花,我想起来了。我朋友说旁边就是这里最大的蜡染厂,紧靠着。”
……..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小会儿,船靠岸了。
其他人都上岸走了,只有刚才抬她那青年还在把船给栓起来。
她看着他忙活,先道了谢:“刚才,谢谢你帮我。”
没回应。
她酝酿着再次寻求帮助:“那个,可不可以再麻烦你一下,扶我一把,我有点起不来,谢谢了。”
“等一下,没看我在忙么。”声音冷冷的。
等他忙活完,并没扶她,而是直接转身把她给抬到岸上,然后找到先前停在这里的摩托车,再把她抬到后座。
上车,启动车辆。
她在后面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蓝花花。我还能把你给卖了?……”
梁昕不说话了。现在走都走不动,人家真要把她给卖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何况,这人看起也不是坏人,走一步算一步喽。
因为淋了雨,她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的感觉。
她使劲掐自己手臂,可别睡过去啊。
不知道啥时候,还是迷迷糊糊靠在那人后背上,真的睡过去了。
真香啊,跟躺席梦思上面一样。
等她再醒来,可不躺席梦思上么,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酒店的床上,这床真大啊,舒服。
又躺了半小时,起床。到院子里走动走动。
这小院不错,跟个四合院一样,主楼是一栋四层的当地民居,屋顶统一的式样,灰瓦,有檐角,别说,还挺有辨识度的。
左边右边都是一层的平房,大门那一面还修了两间房,都被装修成客房了,一楼的房间都带单独的小花园,似乎没住满,有几间空房,一眼望去还算精致,窗帘没拉,能看到里面的豪华浴缸和后院的花草。
拍照录视频绝对是美美的。
四合院的中间,还用做旧的破盆烂罐子种了些小葱,香菜,茄子,折耳根什么的。
梁昕是住在主楼的一楼,楼梯在主楼外面的,右侧,同样挂满了叫不上名字的吊兰花草。
她起早了,不是睡懒觉的那种人。
这时候才六点多钟,其他客人都还没起床呢,静悄悄的,民宿的工作人员应该也还在睡觉。
就她一个人溜达,没人管。
梁昕突然想起周悦说过,这附近有条小溪流,从山上留下来的,水可清了,里面好多小鱼小虾。
她又有了主意,得去工作了。
回房换衣服,突然一个闪回想到,“谁给我换的衣服啊,脚也洗干净了,不会是那个男的吧……羞死了羞死了。”
破掉的指甲那里也用红药水处理过,包上创可贴了,走起路来有点疼,倒也能走。
毕竟年轻,经过一夜的休息,体力马上就恢复了。
简单扎了个马尾,拿上拍摄器材设备,她背个包就出门了。
一路上找人打听那条小溪在哪个方向。
幸好也有几个起得早的人,她不费劲就问到了,往东走五六分钟就看到小溪了。
作为一个新晋小UP主,不得不说梁昕也是很拼的了。
大清早就起来工作。
可不得大清早来么,这时候没人。
到了溪边,也就她自己,想怎么拍怎么拍。
溪水清清的,连绣花针那么点大的小鱼小虾都能录得非常清晰,能数清楚有多少个。
用手捧起水来,喝一口,清冽甘甜。
山脚这一段的溪流她都拍了,最后找块石头往上面一坐,脚伸进溪流里。
把自己给录进去,再清唱一首小河淌水。
文案:「小河淌水~~~~这山谷,美得震撼呐,隐藏太深!实在隐藏太深。」
上传,搞定。
回民宿。
老远就听到有谈话的声音。
这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差不多都起床了。
她刚进院子,就碰到一个人,一个年轻男人。
那青年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脚上,她也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玛蛋。刚才把脚放溪水里录视频,创可贴都开了。
男青年问道:“怎么样,脚好一些了吗?”
她突然有点迷糊,一下没反应过来,嘴快回了一句“也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