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脸认真:“虽然我说话不好使,但我嗓门大。” “林家压榨散户,抬升肉价,为敛财不择手段,脏心烂肺臭不要脸!” 现场聚集的商贩和平民,虽然愤怒,却没人敢指名道姓的咒骂当权者。 眼前这个年轻人,毫无顾忌的骂出了众人的心声,瞬间获得满场喝彩。 “骂得好!” “小伙子,你会说,就多说两句。” 秦枫成功成为菜市街的焦点,立刻开始拱火忽悠。 “今天的肉价,已经到了二十九文一斤,照此下去,三十文甚至四十文,还会远吗?” “咱们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一年也才结余一两银子,只能买三四十斤肉,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难不成只有贵族大老爷们,才有资格吃肉,劳苦百姓就只能吃糠咽菜?” “我们不偷不抢,凭什么生来就比别人低一等?” 民众激动地热泪盈眶。 终于有人,把他们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没错,凭什么百姓干最累的活,赚最少的钱,还比别人低一等?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激动无比,直接振臂高呼。 “特娘的,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大家都不买肉,让那些奸商把肉放烂。” “让那群狗日的,知道咱们的厉害!” 大胡子话音刚落,十几个林宅家丁就冲开人群,目标明确,挥舞棍棒,直接将大胡子打的头破血流。 带头的人,正是林禹。 林禹照着大胡子脑袋上踢了一脚,凌厉视线,扫视着周围人群。 慷慨激昂的民愤,瞬间烟消云散。 凡是被林禹盯上的人,没有一个敢跟林禹对峙,纷纷低头退缩。 林禹轻哼一声,鄙夷道:“乌合之众。” “把这个领头闹事的家伙带走!” 林宅家丁抓起大胡子的脚,拖着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跪倒在林禹面前,声嘶力竭的哭嚎着。 “林管家,求您发发慈悲,放了我家那口子吧。” “看在我们给林家养了这么多年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林禹非但没有任何怜悯,反倒冷嘲热讽:“你要搞清楚,不是你们在帮林家做事,而是林家赏了你们一口饭吃。”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带头闹事,诋毁林家?” “今天我若是不立立威,岂不是明天你们就骑到林家头上了?” “带走!” 林禹无视妇人的哭嚎求饶,准备强行将大胡子带走。 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就在妇人绝望之际,一只手轻轻搀扶住妇人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妇人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陌生年轻人。 秦枫微笑着问道:“大姐,你刚才说,你们家是给林家养猪的散户?” “我能问一下,你们家养了几头猪吗?” 妇人擦了一把眼泪,抽泣道:“三头,一大两小,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枫只管继续追问:“有多少斤?” 妇人情绪快要崩溃:“一百五六十斤。” 妇人的回答,验证了秦枫的猜测,散户手里绝不止一头猪,而且受到林家的压榨,就算人饿着肚子,也要先把猪喂饱。 散户养的猪,甚至比良牧司还要重一些。 秦枫咧嘴一笑,直接讲明来意:“你把猪卖给我怎么样?” 一听这话,妇人哭得更凶了。 “小公子,看得出您有一副好心肠,可现在不是卖猪的时候,而且这些猪都已经被林家预定了,哪敢卖给旁人?” 秦枫压了压手,示意妇人不必心急。 “我知道你们已经和林家签订了契约,一旦违约,就要支付五两银子的巨额赔偿金。” “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按照每斤十六文的价格,收购你手里的猪,同时帮你缴纳违约金,另外再把你男人救回来。” 妇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呆呆的看着秦枫,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嫌便宜了?” “那就十七文!” 妇人连连摆手,受宠若惊道:“不……不是。” “小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你真能办到,我就把家里的猪全都白送你。” 对于京畿散户来说,养猪非但不能贴补家用,反倒成了累赘。 以妇人一家为例,需要额外分出一个劳动力,每天出去割猪草,才能维持养猪的草料消耗。 一旦把猪饿瘦了,出栏时必遭林家刁难。 妇人巴不得把家里的猪全都扔掉,免得往里搭钱。 见妇人将信将疑,秦枫也不啰嗦,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碎银子。 先是数出五两,拍在妇人手里。 “这是违约金,五两银子,一文不少,你点点。” 妇人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秦枫又数出三两银子:“你家的猪就照一百六十斤算,收购价为二两五钱,可惜我今天出门没带零钱,这三两银子都给你了。” 做梦!绝对是在做梦! 妇人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疼的直皱眉,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