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后半夜,马家却聚集着不少精壮汉子,正是当初没有参加集训的十五个功勋子弟。 经过城内一夜的暗潮汹涌,众功勋也明白,八功勋要面对的敌人,远不止铁牛帮那群乌合之众。 随着刘飞宇等人的落网,他们这才知道,甲胄外泄,城外凶险异常。 王庆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有谁还记得当初的长明湖之盟?我等曾表态,助秦枫成就大业,而此时此刻,与秦枫并肩作战的人,却只有张浚八人。” 此言一出,现场大多数功勋子弟都有些无地自容。 哪怕他们再抵触秦枫的训练,也不该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若是一起退出,至少大家心里还能平衡点,可偏偏张浚八人,坚定不移的遵守了承诺,这令他们更加自惭形秽。 尤其是王庆科,他乃热血仗义之人,一想到自己成为背信弃义的小人,就懊恼不已。 “说话啊,都特么说话啊!” “当初在长明湖上,我等一起解决兵部子弟,是何等的气魄?怎么现在,全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这个时候,秦枫和张浚他们,正在城外浴血奋战,咱们却坐在这大眼瞪小眼,耻辱!” 就在王庆科怒气难平之际,周兴却突然开口,有气无力道:“驸马和张浚他们……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 现场所有视线,齐刷刷的汇聚到周兴身上。 王庆科沉声怒喝:“你在说什么鬼话!” 沈青一抬手,示意王庆科不必责怪周兴,他当即阴沉着脸解释起来:“周兴没有胡说,秦枫和张浚他们必死无疑。”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的结义兄弟,如今已经官拜巡城司副统领,他今夜早些时候警告我,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准出城。” “只因城外来了一帮杀手。” 王庆科直接鄙夷至极的哼了一声:“区区杀手,有何可惧?” 沈青眉头一挑:“如果这些杀手,是逐月国义从呢?”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没了动静,但凡是将门子弟,有谁不知道逐月国义从的大名? 这群死士,常年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甚至就连大炎边军,偶尔也会雇佣逐月义从帮忙打仗。 王庆科一把抓住沈青的领口,怒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秦枫身边只有八人!” 沈青直接将王庆科推开,同样被激怒了,厉喝道:“我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今夜宵禁,连禁军都出不去,你能出去不成?” “况且,我早就警告过秦枫,与其把精力浪费在那些华而不实的训练上,还不如省点力气,专心于寻龙大会。” “区区一个疯子,也想救国?可笑!” 沈青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没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 相较于其余吃喝嫖嫖嫖五毒俱全的子弟,沈青简直就是功勋子弟里的一股清流,除非弟兄们齐聚,否则他是懒得去寻欢作乐的。 也正因此,他比别人看得透也看得多,多少豪情万丈的热血之士,最终死在牢里,无人问津的默默腐烂? 最关键的是,沈青祖籍江南,多少亲戚死在洪水里?又有多少老家的乡亲,饿的易子而食? 他这个光宗耀祖,养尊处优的京都功勋子弟,什么都做不了! 城外浑天仪,一刻不停的转动着,黄金白银皆化作了水,这个国家已经完了,难不成指望一个时而犯病的疯子? 沈青直接推门而去,冷冷丢下一句话:“若秦枫能救国,我三跪九叩,奉茶拜他为兄长,将我这条命化作他手里的铜钱,随意挥霍。” “可惜,他没这个本事。” 王庆科依旧无法理解沈青,平日里嘻嘻哈哈,诡计多端的狗头军师,怎么一遇到正事,就变得如此苦大仇深? 他直接追了几步,怒吼道:“你她妈的就是个懦夫!” 夜色未央,京兆府依旧在领衔督办大案,为了加快效率,王昌金破例启用了一直在摸鱼的李规。 事实证明,李规这个曾经令人厌恶的臭石头,效率奇高。 “殿下,本官早该让你出手,你一个时辰的效率,顶得上本官两个时辰。” 面对王昌金的赞赏,李规心里对秦枫更加崇拜了,因为秦枫曾说过,身为皇子,能力太强只会遭到太子的打压。 但只要一心躺平,机会就会主动往脸上砸。 这不,他才刚进入京兆府没多久,王昌金就让他协办这种大案,只要干好了,得到陛下的赞赏,将来京兆府尹的继承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李规谨记秦枫的教诲,继续保持躺平姿势:“诸位同僚干得太慢了,咱们尽快完事,尽快回家歇着。” “我可不想一直耗在府衙里。” 这话直接说进了王昌金的心坎里,谁不想早早下班回家? “那咱们就再加把劲,只要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就可以喘口气了。” 就在这时,李规翻动案宗,发现除了窃甲大案之外,京兆府竟然还在督办京畿全面人口调查。 “不是三个月前刚查了一遍么,怎么又要查?” 面对李规的疑问,王昌金长叹了口气:“哎,这不是巡城司送来消息,说是逐月国义从跑到京畿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李规紧紧抓着案宗,抬头看向王昌金的眼神尽是震惊:“逐月义从,那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跑到京畿来了?今夜驸马出城缉拿铁牛帮,万一……” 李规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难道说,逐月义从的目标就是驸马?” 王昌金无奈叹息道:“除了驸马之外,恐怕也没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