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依旧不死心,向来心如明镜的刘焱,无奈叹息道:“陛下受浑天派蛊惑太深,如今在秦枫的帮助下,挣脱束缚,势必会矫枉过正,极度信赖秦枫。” “到时候就算秦枫不开口,陛下也会主动清算咱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唯有保存力量,及时抽身,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该说的,刘焱都已经说完了。 他自己跟秦枫都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时今日选择主动退隐,为的就是避其锋芒,另寻机会。 若是继续留在这,别说报仇,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其他人能不能做出取舍,刘焱不在乎,反正他已经铁了心要离开京都。 趁着李璋还在处置寻龙大会的影响,刘焱抓住最后的机会返回兵部,直接面见兵部尚书。 “尚书大人!下官决定请辞,布衣还乡,请大人替下官递交辞呈。” 刘焱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五十岁出头的兵部尚书陈友,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攥着书卷,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刘焱一眼。 过了许久,陈友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放眼整个兵部,唯有刘侍郎乃是实干之才。” “刘侍郎也是本官最器重的人,将来本官历任,十有八九就是由你接任尚书之位。” “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被儿子拖累,又被一众无能之人拖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本官虽然唏嘘,但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你自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面对陈友的训斥,刘焱低着头,一言不发。 所谓的当断即断,自然是与他儿子刘鹏划清关系,可身为人父,他又岂能置亲儿子于不顾? 刘焱叹了口气:“大人的意思,是不许下官抽身?” 陈友放下茶杯,翻了一下书页,依旧云淡风轻:“尔等将兵部搅的天翻地覆,一地鸡毛,便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本官一直没有插手,就是要看看你们能闹到何种地步。” 说话间,本部卫兵已经走进大堂,分开将刘焱包围,眼神凌厉无比。 刘焱已经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聪明和城府,只是针对于其他官员而言,与陈友相比,还是嫩了不少。 而且这一切麻烦,都是他们引起的,陈友不愿替他们擦屁股,也是情有可原。 刘焱没有挣扎,当场束手就擒。 被押走之前,刘焱深深的看了陈友一眼:“大人一直隔岸观火,是不屑参与这般小打小闹,还是单纯不愿伤害秦枫?” 陈友轻哼一声,心想刘焱不愧是他最器重的人才,确实聪明,早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考虑到刘焱难以善终,陈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云淡风轻道:“你在朝廷任职已有十年了吧?” “对别人来说,你是朝中老人,但对我们来说,仍旧是个乳臭未干的新人。” “二十年前,本官引荐秦瀚之给陛下,你又岂会知道?” 秦瀚之身为云游四海的术士,能够成为潜邸重臣,自然是有人从中引荐,只是令刘焱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个引荐人竟然是陈友! 陈友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刘焱震惊不已:“秦枫的母亲,乃是本官的族亲妹妹,这件事,你又岂会知道?” “本官与赵还真,秦瀚之,乃是多年至交,你又岂会知道?” “你儿子想要屠戮陈家村,本官派人将消息透露出去,一众废物子弟意图在长明湖羞辱公主,也是本官将消息透露给功勋子弟。” “秦枫毁尸灭迹,将尸体尽数运出城外,本官派人暗中将尸体挖出,重新埋葬。” 听到陈友自报身份,刘焱直接自嘲苦笑起来。 兵部尚书乃是秦枫的同族舅舅,他们这些兵部官员子弟,竟然意图在陈友的眼皮子底下,对秦枫不利?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 从一开始,刘焱就压根没有回头路! 刘焱失魂落魄的被押走,陈友懒得多看一眼,云淡风轻道:“不必等陛下下令了,兵部自查一遍,凡是与风儿有仇者,一律严查严办。” 站在旁边,一直暗中监视刘焱等人的主簿,轻笑道:“如今秦枫受到陛下重用,大人岂不是可以和秦枫相认了?” “也好让秦枫知道,大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陈友老谋深算道:“自家人,何须在意这些?风儿他娘死的早,我这个当舅舅的保护他,本就是应该的。” “只是连我都没有料到,风儿的能力如此之强,若他自己的手段不够,即便是我再帮他也于事无补。” 说到这,陈友没好气道:“去告诉赵还真,他欠了本官一壶好酒。” 主簿一脸好笑:“那秦瀚之欠大人的债,岂不是数不清了?” 提起那个窝囊妹夫,陈友就恨铁不成钢:“他算什么爹?本官和赵还真,比他更合格!” 另一边的当阳宫,已经被禁军查抄,所有浑天派弟子,尽数遭到抓捕。 由于浑天派掌门一职,已经传给林洛,再加上有国师党这个底牌,禁军只能绕开炼丹房,暂时仍旧动不了国师。 “说!林洛到底在哪!” 面对禁军的质问,现场的浑天派弟子噤若寒蝉。 “我们真不知道,掌门失踪很长时间了,之前说是与国师一起闭关清修,可是刚才炼丹房的童子传话,说是掌门早就已经偷偷跑掉了。” 禁军几乎将整个当阳宫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还派人进入炼丹房简单搜索了一下,依旧未能发现林洛的踪影。 只能回去禀报,对林洛发布海捕文书,哪怕是这妖女逃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