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日,宋漓病了。
清晨,宋小乖睡着懒觉,却听见院中宋漓的咳嗽声,立即跑了出去。
宋漓用手帕捂着嘴,尽量放小了动静,因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憋得脸颊微红。
宋小乖连忙跑上前,伸出爪子将一侧的茶杯推至宋漓面前。
宋漓倒了些温水喝了,才勉强好些。
“小乖别怕,我没事。”
他将宋小乖抱在怀里,神色却是莫名的哀伤。
是日夜里,宋小乖放心不下宋漓,便守在窗外待他入睡。
屋内人呼吸逐渐平缓均匀,宋小乖这才放心些。
夜深人静时,她却觉得心中躁动起来。
“喵——”一声显得凄惨无比。
宋小乖吓得连忙闭了嘴,看了眼熟睡的宋漓便慌乱地跑走了。
怎么回事,宋漓病了,她也病了?
最近是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此时最为口干舌燥、心火蔓延。
她这病怎么跟宋漓不一样啊。
想到宋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更觉后怕,脚步踉跄摔在了浅水洼里。
水。
趴在刚化的雪水中,舒服多了。
宋小乖东张西望,找到院外一个由雪水化成的小湖泊,二话不说跳了进去
刺骨的雪水瞬间浇灭了生理上的燥热,可当宋小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深不见底的湖水包裹住时吓得连忙呼救。
救命啊,这水也太深啦!!!
要淹死本猫了啊啊啊!!!
她在水中拼命挣扎着,身子虽未下沉,可内心的恐惧如洪水猛兽。
“小乖!”
终于,宋漓来了。
宋小乖得救,宋漓用外套帮她擦拭身上的水。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自上岸后宋小乖直哆嗦。
宋漓察觉到她的恐惧,便将她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不害怕,小乖。”
宋漓的怀抱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心,好似只要他抱着她,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不对。
有宋漓在,天才不会塌呢。
回到屋里,宋漓用火盆生了火,拿着毛巾继续给宋小乖擦水。
屋内温度回升,宋小乖也不再那么冷,反而先前的那股燥热重新浮现。
“喵~”她忍不住往宋漓怀里钻。
宋漓看着她这般撒娇,竟是从未有过的,一时有些困惑。
忽然,山中传来一声野猫叫“喵——”
那声音宋小乖再熟悉不过,直忙用爪子捂住耳朵,身子再往宋漓怀里挤了挤。
宋漓白净的脸上瞬间浮上红晕,原来他家小乖……
外面的野猫声逐渐靠近,宋小乖实在忍无可忍,站起身跳上窗户,十分凶狠地朝野猫一顿吼,果然,野猫灰溜溜离开了。
宋小乖转过身看见屋里的宋漓,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也灰溜溜缩在了墙角。
宋漓脸上红晕未消,起身在柜子里摸出一个木匣,从里面拿出一瓶药,走到宋小乖跟前蹲下。
“小乖你别怕,这是正常现象,方才你做的很对,以后若是我不在,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喵~”
他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喂给小乖吃下。
“这个药可以暂时抑制你身体的不适,我就放在原来的地方,以后你记得自己去拿。”
“喵~”
“轰隆隆——”
屋外突然电闪雷鸣,随即瓢泼大雨。
春雷滚滚,吓得宋小乖一哆嗦,只得往宋漓怀里钻。
忽然,宋小乖耳朵微动,眼神警惕盯着门外。
后院鸡鸭等牲畜也躁动不安。
宋漓将毛巾折叠成方形放在火盆旁,又将宋小乖轻轻放在上面:“在屋里取暖,我出去看看,别怕。”
宋漓话音刚落,院外便有声音从大雨中传来:
“请问屋主人在家吗?”
是男子的声音,听上去与宋漓一般大。
宋漓开门,见院外男子浑身湿透好不狼狈,急忙撑开屋檐下的油纸伞。
“这般大雨,快来避避。”
男子也不客套,大步跑至屋檐下避雨。
“在下沈舟,游经贵地,突遇大雨,多谢公子相助。”
沈舟顾不上湿透的衣裳,笑着抱拳答谢。
倾盆而下的雨掩盖了后院惊慌的牲畜声,宋小乖见了沈舟,默默将脑袋埋进毛巾。
“沈公子不必客气,外面风大,快进屋取暖。”
沈舟点头,身子侧向一旁,将衣裳上滴答的水拧了。
宋漓视线落在沈舟腰际处的葫芦上,目光一沉,语声冷漠:
“沈公子哪里人士?”
沈舟用力拧着衣摆,雨水哗哗落在地面。
“云州人士,不过我常年游历在外,鲜少回去。对了,尚未请教公子贵姓?”
“免贵姓宋,宋漓。”
沈舟拍了拍褶皱的衣裳,准备进屋。
宋漓横跨一步,挡在门口,声音清冷,继续问道:“云灵派弟子?”
沈舟一顿,神色也认真了几分,随即笑道:“宋公子好眼力 。”
“好走不送。”宋漓毫不客气直接赶客。
听宋漓这般反应,宋小乖不由得伸出脑袋朝门外望去,奈何宋漓身子完美遮挡住她的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这场雨落得实在太大,屋顶青瓦啪嗒作响,山上溪水翻涌而下,院中也有了积水。
甚至连院中的枯树根被大雨冲刷得显露出来,沈舟正是疑惑,忽然余光瞥见院中某处,不顾大雨径直走至枯树根旁,确认树下之物后惊道:
“我道宋公子何故反常,原是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弑杀之徒!”
宋漓看了眼树下形状不一的枯骨,从容道:
“山中多凶兽,更多蛇鼠,沈公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