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扔了弓箭回来,听到左卿的话,莫名有些兴致,“你想让我做裁判?”容帝欣慰道:“倒是新颖。”说着笑着看向言真,笑得甚是慈祥,“不知爱卿可愿揽下这重任?”不等言真回绝,他立即补充,“必有重赏!”言真琢磨了会儿,想着继续比赛也实在没挑战性,倒不如退居裁判,还可以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倒还有点玩头!想罢,心满意足的领了恩。果然,言真退赛后,这场狩猎瞬间热闹激烈起来。对手之间你来我往暗中较劲,看客们也瞬间被点燃了激情,赛事直到晌午才见了分晓。言真耷拉着脸,无聊的把玩着皮鞭子,偶的瞧见树丛里有只狐狸窜出来,他顺手将皮鞭甩过去,却没打着,气恼得翻白眼。苏衍凑到言真身边,仰天一叹:“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言真一口气卡在喉咙,挤出两滴眼泪,也不知是喉咙难受还是心里难受,“你真是太阴险了,明知我现在很委屈你还落井下石,最毒妇人心呐!”苏衍不怀好意的拍了他的脸,“瞧你这出息。谁让你这么急着出风头,这下好了,谁都嫌弃你,都是咎由自取啊!”言真瘪瘪嘴,“你们都欺负我,好好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哼,以后不要来求我。”苏衍耸耸肩,一脸嫌弃的将他看着:“瞧你这点出息!”淘汰一支队伍后,剩余三组队伍分为天地玄,重新回到起点,清零了战绩,准备重新开始。聚众玩乐本就是有钱人家的消遣,尤其是狩猎,懂的人能看出门道,品出雅俗,可惜观望席总有那么几个只能看出谁打的猎更多,谁的比较少。比赛重新开始,天字队首当其冲,一骑绝尘,紧随其后的地字队也不甘示弱,垫底的玄字队因为都是一些官宦子弟,平常不受训练,不比其他两队的军营出身,是以很明显被拉开了距离,半柱香过后,天字队中有人首先回来,扔下五只奄奄一息的野兔,又立即返回。太阳挂在高空,白云稀薄,万里晴空。几行鸟划过,割开薄云,消失在天际。靠在凭几上的苏衍已经有些昏昏沉沉,耳旁的忽近忽远的马蹄声、交耳声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厚重的睡意。她打了个哈欠,换好姿势才算清醒一些。回头望了眼上座的容帝,他倒是乐不思蜀,只可怜这些官员们,大好时光不能去狩猎玩乐不说,还得干坐在这儿装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此时此刻,一个个都似吃了迷药,脖子不是脖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得随时把耳朵竖起来,一听到容帝大悦鼓掌,就得立即附和叫好,再佯装和邻桌之间讨论…然后继续打盹。苏衍实在坐不下去,二话不说,找砚生要来纸笔,描了副押注的图,一屁股坐到言真身旁,神秘兮兮道:“我想到个办法可以让你不觉得无聊。”言真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赌?”苏衍掏出一枚钱扔在桌上,说:“他们三队磨磨蹭蹭,估摸着得小半日才能进入决赛,我实在在熬不下去了,反正你左右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开个赌局,这样一来看赛也惊心动魄很多不是吗?”言真拣起钱,掂在手心,忽地扬起嘴角,“知我者,苏姐姐也!”本来押注也只是兄妹俩之间的游戏,渐渐的却引起邻桌注意。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不时,所有人便都围聚在赌桌边上,纷纷慷慨解囊,压了大注。容帝见此情景也没有不阻止,更没有动怒,反而吩咐承恩公公预备些果酒送去。又见太子及尧王都跃跃欲试的姿态,但碍着身份不敢表露。他又对承恩吩咐了几句,喝了几口酒后,便离开了席位。太子急忙跟了过去,容帝摆了摆手让他不必伺候,太子仍不放心,一面殷勤的请承恩好生照顾,一面朝容帝拱手送行。尧王眺望了眼容帝的龙驾渐行远去,终于松了口气,拔腿就跑去了人群那儿。太子对赌博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不过是那人群里的温润少年罢了。只是尧王和墨斐都在场,他那双欲行又止的腿只得转了方向,自行回去寝殿。墨斐一直监视着卫子胥。以往卫子胥是最会阿谀奉承的,有容帝出现的地方就会见到他,此时容帝一走,他却犹豫在此,这个让他犹豫的原因怕是除了左卿再无其它。他冷笑着。卫子胥势力薄弱,急需强大的助力,可他谁都不找,偏偏想拉拢左卿!墨斐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弱者,还想有翻身的机会?哼!可笑。”侍卫上前禀报,说是歌弈剡在牢中传话要见他。墨斐那一嘴胡须气得直颤,愤然起身,“他还有脸见我?!”虽则嘴上这么骂,但行动还是出卖了他。左卿遥遥望去,心中已有计谋。招呼来砚生,吩咐:“回若水后立即去泽渊那儿要两壶药酒,我得去墨府一趟。”砚生领命,默默退下。比赛已经分出胜负,这第二局却让人有些大跌眼镜,因为除了苏衍所有人都押注天字队,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玄字队打的猎物最多,天字队被抛到了第二,地字队输的惨烈!苏衍两腿交叉坐在草席上,本来靠着的凭几早不知在何处,此时腰酸背痛,想靠着却没东西倚靠,懒得顾及那么多,顺手拉来一个人,借了肚子当作凭几暂且一靠,嘴里激昂地对言真说:“我说玄字队能赢就一定能赢,别看他们都是些官宦子弟,但他们年轻,聪明啊!尤其是在他们的父亲那儿受了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的熏陶下,多少会学到几分,用在狩猎上也是完全可以的!而剩余两支队伍都是军营出身,虽然四肢发达也懂战术,但头脑总归是不比这些年轻人,嘿嘿,你压的天字队就是个坑!”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位官员脸色有些难看。苏衍明面上是夸奖了一番玄字队,可是暗地里又骂了一遍那些在朝为官的人,而这些人今日还偏偏都在场。言真不服气,把压下去的钱一股脑儿全扔给了她,“不就几个子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圣人还有看走眼的时候呢,你得瑟什么?咱们还有决赛呢!”说着,又对其他人讲:“我跟你们说呀,千万别跟风押注,这不过是她凑巧而已。射猎这玩意儿还得看真功夫,功夫深,那得练,你们看看玄字队那些人都跟什么似的,哪一个能摆上台面?还是天字队的选手好呀,你们看那健硕的大腿肌肉,再看看那强壮的双臂,再看看那如鹰一般尖锐强悍的眼睛,这才是胜利者应该有的样子,哪像她的玄字队,跟吃了迷药似的。”众人听此番辩解,都觉得十分有说服力,本犹豫在两队之间的人统统把钱全压在天字队,而本来跟随苏衍的,也全跟了言真压的天字队。工部尚书大人掂量下手中的余钱,咬紧牙关,狠下心全压在了天字队,一脸严肃地说:“卑职信任大将军,这是卑职两个月的俸禄,下个月是吃干粮还是吃山珍海味,就全靠大将军赐福了!”尧王啧啧两声道:“没远见,见风使舵,目光短浅…”苏衍感激的看了眼他,又看向侧面的几位官眷。其中一位是吏部尚书正室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