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郎站了出来,对她深深作揖道:“小的刚入万朝房当差,姓丘,先生叫我长至吧。”说罢,眼睛笑成一弯明月,连带着附近平平无奇的景致都十分明朗。 西楼转头对长至说了些话,长至立即点头应下,然后又对言真微微弯腰,客客气气地说:“久仰言大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不如由小弟做东,另摆宴席,痛饮一番。” 言真好奇的打量这位少年,自己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遇见敢请自己喝酒的人,不由得感叹活久见!可是,他却不放心留苏衍和西楼独处,便果断拒绝了他,没想到长至又深深地做礼,恭恭敬敬地说:“小的一直向往做一个为国效力的将军,可惜身无长处,若能得大将军教导,或许能希望,还请大将军不吝赐教!” 言真红了脸,十分受用的说:“说起来,我确实有这资格赐教,你若真想学,我可要收费!” 长至连忙上前一步,又行了礼,就差没跪下去匍匐在地:“小的以后就拜您为师父了!”说罢,迎上前了一步,言真立即抱住他的肩膀一齐退出了门外。 苏衍的注意力从长至身上抽回,继续大快朵颐,期间不忘询问西楼:“你故意支开言真,是想对我说什么话吧?” 西楼嘴角含笑:“确实有件事有求于你。后山发生了杀人事件后,你曾与徐子涯去过暗市,想来,应该对暗市是有所了解的,却不知,你对那里的不同寻常有何想法?” 经他一提,苏衍的记忆全部涌现回来,后来又旁听了很多关于那里的事情,有正儿八经见过的,也有坊间流传的。本来是打算好好查一查,可惜她不过就是个教书先生罢了,有什么本事? 遂放下了筷子说:“众所周知,暗市的买卖大多上不了台面,但是百姓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尤其不知略卖人这件事,更别说牵扯其中的权贵官员了,可见里头的保密性做得有多厉害。就算刑部调查,那些权贵们塞点银两,互相通个气,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这些密事别说外头的人了,就连附近的百姓都不清楚,”西楼对苏衍了解的内容震惊不已,“你深居书院,鲜有外出,你如何知道的?!” “徐子涯呀,他……” 对啊,他怎么知道的?一个学生,怎会知道暗市的秘密?苏衍越想越觉得好生奇怪,那时追查后山杀人案,就是徐子涯提出去的云来阁,后来又陪她去了玉石坊。一路查案,他全程都有参与,似乎太积极了,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如今想想,倒像是他故意抛出线索,引自己追查下去……他什么企图? 苏衍忽然觉得无比惊恐,仿佛置身无底深渊,周围一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而西楼奇怪的是,徐子涯只是左卿用来提点苏衍的工具,为何要与她说暗市的秘密?此时无暇顾及,打断了她的思绪说:“不瞒你说,在我们刚抵达若水时便已开始着手调查暗市,发现了其中牵扯了一些京都贵胄官员,甚至诸多世家子弟牵扯在内,而最让我们在意的,是吏部尚书,谈岑。” “谈岑?”苏衍十分卖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却一无所获。只能听西楼解释:“谈岑拜于墨斐门下,平常却极少有往来,我们安插在吏部的人搜集了一些信息,发现他从未收过任何官员的贿赂,就连他所经手的事务,其中明明有很多可供他贪污的地方,他却将每一件事做的井井有条,外人看他就是一个清官。但是有一次,我们的人跟踪他,发现他与暗市的掌柜有过几次见面,若真的清廉,又为何与那种人联系?之后又盯了他很久,才确定谈岑确实与暗市有诸多牵扯!” “到什么程度?” “表面越是做的干净,其内部越是肮脏,谈岑小心翼翼做人,和暗市掌柜见面极为谨慎,选的地方十分隐蔽,我们的人探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是几次下来,还是能大致猜出,谈岑应该是掌柜的主子。后来曾派过几个信得过的人前去暗市探听,发现没有摊牌根本无法行动,而且里头的守卫全暗藏在看不到的地方,稍有差池,便落得个有去无回。” “可是,我和徐子涯去过一次,没你说的这么困难啊。”苏衍觉得他夸大其词,不然自己又是如何进去的。 西楼解释:“进暗市自然容易,但你若想进那一间间的摊子,想都别想!我也曾乔装打扮去过一次,想花重金购买摊牌,没曾想那里头的人刨根问底,恨不得把我祖宗十八代全打听清楚,一听说我不是容国人,更是警惕,最后我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左卿才会千方百计要得到长孙熹手中的摊牌?” 西楼眼神坚定:“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必须抓住!” 苏衍皱着眉头听完他的话,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们对我一直都是遮遮掩掩,怎的突然说开了?”她立即警惕起来,“你究竟有何歹意?!” “怎会对你有歹意呢,我护你周全还来不及!”西楼的眉眼之间具是温柔,说话的声音也让人沉醉,他握着折扇在手心轻轻敲打着,一副公子哥的闲散姿态,“反正你对我们做的事已有察觉,再掩盖下去累得慌,倒不如说开了,咱们还能商量商量。”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逼着我帮你?” “这话说的,我怎么还成了个没人情味儿的恶人了!” 没人情味儿这词倒是适合左卿,一想到那冰一样的人,苏衍的心绪瞬间乱了,立即将话题扯回暗市上,“既然你们想调查谈岑,那可有计划了?光凭一块木牌可不够,若是想让我假装被卖女子混进去也行不通,你觉得凭我的姿色谁会要?” “放心,”西楼语气轻柔,“我们已全部谋划好了,到时你只需服下守颜珠,随我大摇大摆去暗市。” 苏衍突然想起西楼曾赠送过一颗,正保存在存放铃铛的木匣子里,还从未用过,此时西楼又说:“我会易容成一位将军的模样,此人是长孙勋的好友俞乘风,一直在边城军中任职,虽然身居要职,却鲜有来过京都,这儿的人大多不熟悉。” “拿着长孙熹的摊牌,确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