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一路奔走,直到离开了闹市,才放心地松开了他们的手,扶着冗长街入口的牌坊柱子,大口喘着气。杨琏一脸不悦的瞧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没想到首先开口的是王炎:“苏先生是发现了什么吧,如此慌张,定是要人命的发现。” “方才,我看见有几个男子,一共有五个,在我们刚进青楼时便已出现,我们离开时他们又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不管是着装还是那一脸的杀气,绝对不是普通百姓,那就一定是谈岑的人了!” “苏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被谈岑盯上了?” “在我们穿成这样走进闹市的时候,应该就暴露了。” 杨琏惊得跳脚:“这下惨了,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我们是不是要被灭口?我才刚去刑部报道,我还没立功绩呢!” “行了!”王炎喝止,“不过是被发现罢了,他们又不认识我们,你忘了,苏先生易了容,我们俩乔装打扮,又是生面孔,谁认识!” “你可真自信,你想想,他们既已怀疑了我们,便会加倍警惕,我们如何再回去查案?!” “我虽然有守颜珠,但只能易容一张脸,且每次都是同一张,无法更改其他样貌,所以,恐怕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苏衍气馁地说。 “苏先生怕是不知世上还有一种只需以笔就能改头换面的奇门之术吧?” “何为奇门之术?”王炎的话让苏衍脑中浮现一抹亮色,顿时重燃了希望。 “苏先生再等上几日,一来,是等敌人放松警惕,二来,我得去拜访一位友人,她精通此术,就是脾气古怪,我需要几日时间。” “好好好,”苏衍喜出望外,“能不能二进闹市,且看你的了!” 青楼,火烛重新点燃,两层的空间顿时亮如白昼,过道上的老头儿还在那儿站着。过了许久,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那仆人跪伏在地,禀报说:“苏衍三人已经安全离开,主人放心。” 老头儿缓缓转过身,两个肩膀突然耸动起来,身上的毛毡剧烈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紧接着,那张皱巴巴的脸也开始扭曲变形,从下巴开始往外翘起,然后是嘴唇、鼻子,最后连同一头的银发一齐剥落。 老头儿撑开毛毡,露出一件蓝灰相间的袍子,他缓慢直起身板,用手搓动着脸,有一层金色粉末从指缝流出。 仆人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吓的瑟瑟发抖,在看到主人放下手掌,那双眼睛正要露出时,慌忙又伏下了头。仆人总觉得奇怪,青楼开了十多年,从未见过这里的主子,怎么今日突然出现,却是以易容视人,奇怪,太奇怪了! 他抬起一点点头,从纵横交错的木道之间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十分俊朗的脸,毫无沟壑,英气勃发,那些金色粉末还残留在发间,想来,应该是粘合人皮面具的东西。 上头的人似乎并未在意仆人异样的眼神,他只是静静地瞧着仆人,瞧着这个为青楼尽心尽力十多年的忠仆,好像,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易容术,也从未让他见过真容。自己可真是对他不起。 他蹬地而起,在木道之间跳跃,稳稳落在仆人面前。仆人吓得往后摔倒,慌忙蹬腿倒退,一双眼却好似着了魔一样,自从看清主人真容,便再也移不开一寸,那双眼中有惊讶,有欣喜,最后的最后,全归为坚定。 “十年了吧,快十一年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不告而别,只留了封信,吩咐你经营好青楼,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试一试,没想到你竟真的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主人使命,小人必达!” “你在这儿待的太久了,该换个地方生活了,”他温柔地扬起嘴角,像个兄长一样凝视着他,“等风波平息,把这里卖了,拿着钱离开容国,去楚国也好赵国也罢,总之离开是非之地,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仆人骤然紧张起来,急忙询问:“主人不要我了?!” “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我不过救了你一次,你却用十一年报答,我承受不起,唯有将青楼赠送,才能心安。” “小人心甘情愿!” “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活一场。” 仆人跪爬过去,一头磕在他的面前,“主人去哪儿小人就去哪儿!” 他俯下身,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轻柔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得想开些。最后再交代你一件事,办完后,我们主仆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主人是想……” “派些人去各坊暗查,尽快搜集失踪妇女的名单,找个时机,交给苏衍。” “失踪妇女?”仆人心中疑惑,闹市这个乱哄哄的地带,十多年前开始就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主人那时候都不感兴趣,现在问起……他联想到主人急着要卖青楼,遣散众人,他忽然又明白了。 看来,京都是要生出大事了! 仆人没敢细问,反正主人说让他做什么,就必须要去完成! 天渐渐暗去,仆人早已离去。他捡起人脸面具,悲叹一声:“才几个月啊,你就把我抛在脑后,为了个左卿,真不值得!” 京都进入了暖春四月,西楼仍未归来,对于他的消息,除了书院接收的几封信函,再无其它。而信上所言,无非交代下属打理好万朝房云云,对于苏衍,哪怕是他在燕国的经历,皆毫无着墨。 苏衍沉浸在查案中,对于此倒没有太在意,西楼不提自己,自己也没工夫去想他。 转眼四月将要结束,对于谈岑的调查却进入了瓶颈,且不说谈岑做事滴水不漏,就连他那些下属、暗市的生意,在西山别院之后,突然安分了起来,现在就如铜墙铁壁,再也近不了一寸,虽然去了趟闹市,却一无所获,还暴露了行踪。 阳光下,树叶婆娑,苏衍瘫在躺椅上,望着摇晃的树枝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透。 长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