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大为光火,“找人找到青楼?还打伤了我的守卫,你们不是闹事的是什么?我刚才是看在你们年纪小不想坏了你们的脸面,这才让大家散去,没想到啊,小小年纪,说谎话脸都不红,看来我还是得报官,让你们好好反省!” “徐娘您误会了!”王炎急的满头大汗,“实话说吧,我二人乃刑部所派,暗中调查一件案子,其中涉及到一个可疑之人,此人或许进出过云来阁,是以,我二人深夜暗访,没想到闹了误会。”说着,还是亮出了令牌。 “哟,还真是刑部的令牌!可万万不能让人看见,否则又要生出事端来了!”徐娘慌忙替他收好东西,重新放回他的袖子里。 “这下信了吧?”杨琏高高抬着下巴,得意地说。 徐娘连连点头:“二位深藏不露,那话咋说来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她突然好奇起来,过去将他二人引入巷子暗处,问道:“是何案件,竟要你们暗访?” “案子不便相告,但请徐娘回忆回忆,可否听过或者见过一个叫‘王涼’的男子,像个书生,年龄应该已经过了而立,小小的眼睛,嘴唇很薄。” 徐娘却觉得奇怪:“何谓‘像个书生’?” “此人住在闹市清河坊,以书信谋生,应该参加过科举。” “王涼?此名未曾听闻,你说的模样,我也未曾见过。云来阁一天接待上百上千人,我可记不住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倒也是,云来阁进进出出无数人,她怎么可能去记得住一个每月仅来几次的人。王炎顿时泄了气,正要告别,徐娘却说道:“何不去大京赌坊问问,那可是全京都最热闹的赌坊。” 王炎顿时茅塞顿开,连忙向徐娘拱手作揖。 大京赌坊就在离云来阁不远处的转角,面向三岔口,位置倒是挺好。屋檐下两个贴着赌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门前两头石狮子已经被人摸的增光瓦亮。杨琏正好奇着,路过的男人瞧见,便停下脚步说:“进去赌钱的人都会摸摸它,说不定就能有好运,能赢钱!你们两要不也摸摸?” 杨琏嗤之以鼻:“封建迷信要不得,鬼才信!” 那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哥,你信吗?” 王炎斜嘴一笑:“有时候吧,你还真得信一信,你看我们刚到刑部报道,正愁着如何立功,就出现了苏先生,这不是老天爷在帮我们?” “哦!对,这点还真对!” 王炎看了眼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弟弟,宠溺的按了按他的头发。 刚进赌坊,迎面而来就是一片灰蒙蒙,带着呛鼻的味道。等适应了环境,才发现乌泱泱的全是人头。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管事的,刚要问话,突然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杨琏一个没站稳,扑在了赌桌上。几十双眼睛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王炎急忙将弟弟拉了起来,满口道歉。赌客们却不买账,有人骂道:“好好的一副牌,还没看清点数,哪儿掉下来的杂种,坏了爷的好事!” 王炎急忙道歉:“是在下冒犯了,诸位海涵!” “海涵个屁,这副牌我可是能赢的,这小鬼坏了我的牌,你说怎么赔?” 杨琏实在忍不下去,一拍桌子,怒道:“不就一副牌,重新来过不就好了,吼什么!” 那人怒气冲天,爬上赌桌,抓起骨牌就要揍他。杨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一白,幸好掌柜及时出面圆场,才算平息了一场风波。 那掌柜端详着杨琏,讥讽道:“小伙子火气蛮大,可惜也只剩火气大了。”说罢叫来手下,打算将他二人轰出去。王炎先一步将他拦住,偷偷给他看刑部令牌,并说:“我二人不是来闹事的,是想打听一个人。” 掌柜一看是刑部,战战兢兢地问道:“谁?” “王涼。” 掌柜眸子一震,急忙将他拉到无人处,才道: “二位大人,此人犯了何事?” 王炎只是说:“刑部所查之人,必有原因,只是不便告知,还请见谅。” “哦,不便相告啊……那也成,只是我说了有什么好处?此人可不是一般人,若我说了什么给赌坊引来祸端,可就得不偿失了!” “掌柜,你应该知道,刑部办案,所有人必须配合,若知情不告,可是会落下一个欺瞒包庇的罪名的!” 掌柜眼神一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竟然这般强硬。无奈的笑了笑,才说:“此人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只是并非天天来,他有规律,每月月底来,每次都带了很多银两,可是我却知道,此人住在闹市,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个有钱人。我怕此人背了命债,到时候再牵累我这赌坊可不划算,便派人暗中跟踪,这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你猜派去的那人看见了什么?” “什么?” “他去了官宅,谈府!” 杨琏高兴的拍了拍王炎的大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苏先生!” 王炎却说:“这有何用,不过是知道了王涼去过谈府罢了,得有证据!” 掌柜急忙说道:“证据还不容易,王涼每月月底来,这不快到月底了,二位再等五日,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王炎看了看掌柜,不禁腹诽:若水开了不下十家赌坊,一直都是合法经营,未曾听过官府对他们有任何打压,可是此人如此慌张,看来这赌坊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王炎冷冷一笑道:“既然掌柜愿意配合,在下一定会在长孙大人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以后赌坊周围,一定太平。” 在掌柜满口感恩声中,王炎兄弟二人离开了此地。杨琏忍不住问哥哥:“你说的那些话可是当真?” “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你我不过是刑部新人,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去跟长孙大人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