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处成了一片汪洋! 七善书院有一部分地势较低,在这大雨中不幸成了汪洋之一。苏衍带领众学子拿起木桶,扛起水瓢拯救学堂,言真也领着自家学生前来救水灾,所谓众志成城,不出半日,束幽堂外的小路就见了真面目,晌午的饭一吃,力气加倍,干起更有劲,晚饭前便将束幽堂从海里救了回来。 苏衍感动的拉着佛柃的手,“患难见真情,以后你学堂淹了我也出动我的学生来救灾。” 佛柃扯了下嘴角。言真笑盈盈道:“清平堂地势高,全书院就你这儿容易闹水灾,前年那回,听说淹没了一半,差点把前任先生淹死喽,所以说,苏姐姐你还是挺有运气的,起码没被淹死。” 苏衍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铁定是和锦倌走得近了,才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日紧张的救灾过去,日渐西沉,地面铺上了一层金光灿灿的地毯,蔓延至尽头都未曾消失。头顶蓝天,万里无云,杜鹃啼鸣……苏衍不禁蹙眉,从竹榻上坐起环顾四周,却并未得见杜鹃鸟的影子。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这份不安也只是一闪而过,尤其是在佛柃搬了张竹榻同她一起躺在院子里赏景后,这份不安便越来越细微,不再放在心上了。 苏衍递给她一碟花生,佛柃还她一碗桃花羹。半晌无话,各自望着天际,各自想着心事。 一连串脚步声打破了清净,苏衍正烦谁这么没道德扰她清净,抬头一看,原来是西楼。 “你怎么来了?”苏衍换了个姿势,余光瞥到佛柃,她并未在意西楼的出现。 西楼将她拉到一边,打开折扇,摇了一阵,凝重道:“最近你不要离开阑珊院,更别去束幽堂。” 苏衍听得一头雾水,西楼紧接着说,“今日早朝,墨斐呈了诉状,告梁鸾违背常德,泯灭人性,残害若水女童的罪行,还揭发了他奸污梁绮罗的丑闻。陛下气急,当众打了梁鸾一百大板,革去他尚书的官职,流放边关。今日一早,墨斐已经将梁绮罗接出梁府,在墨府静养。” 苏衍大惊失色,一想到绮罗名声尽毁,又极其愤怒:“墨斐为何要害绮罗,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那可多了,替女儿报了仇,又得到陛下的同情,趁此良机,他还将培养了多年的门生推荐去了梁鸾的位置,这不正是好处!” “可…可是绮罗她……” 西楼凉凉的说道:“不过是一个被玷污过的下人之女,并非他墨斐亲生女儿,何足挂齿?” 苏衍哑然。 西楼发出沉重的叹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该想想自己。” “我?关我什么事?!”苏衍本就气愤,现在又来这么一说,更是暴躁。 “你去梁府闹了一场,梁府所有人都看见了,虽然你没有提及往事,但是墨斐向陛下递上的告状里却清清楚楚的揭开了梁绮罗的遭遇,他们都以为与你有关!” “你是说,书院所有人都以为是我的原因?” 西楼叹道:“世人都是如此,弱者只会让人怜惜,像你这样强出头的……” 苏衍一拳砸在树干上,咬牙切齿的:“可笑!” 佛柃看了看他们,悄然离开。 西楼不忍再继续说,轻轻按了按她的肩头,给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