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翻搅起来,打了个饱嗝,酒菜差点吐在言真怀中。 苏衍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儿,赶紧唤来几个丫鬟将她扶回去。 西楼刚刚下车,见此一幕,不禁奇怪。徐娘虽然也饮酒,却从不醉酒,这是发生了什么? 徐娘的闺房很是独特,不,应该用诡异来形容,满目缟色,一应陈列皆是单调,到处的帷幔无风摆动,一踏进此处,竟有种…来吊唁的错觉。 苏衍打了个冷颤,赶紧和西楼走的近些。言真也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但他却不像苏衍这般低调,一脸嫌弃的大声嚷嚷:“什么鬼地方,跟死人躺尸一样,睡在这里还不得给自己吓死?” 声音招来了门外经过的姑娘们,都往这儿探头探脑。 徐娘突然撒开搀扶她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把抓住言真,喊叫:“你才死人躺尸,你知道什么,这是京都最有名的师傅给设计的,一次…”她艰难伸出巴掌,比划了下,“五十两!”这人虽然醉的不省人事,但一有人说他坏话,却是耳根子灵得不能再灵。 言真拎开她的手,对她道:“瞧你这屋里头,阴森森的,那人跟你有仇吧,巴不得你赶紧…”最后一个字被苏衍塞了回去。 “你要是累了,就去躺会儿。”苏衍扶住她,将她扶回床榻。 “那人还说,我这儿风水好,一定能招财纳福,这里可是京都龙脉边上的地段,千金不换呐!”徐娘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用力推开苏衍,从她手里抢来枕头,一脸愤怒的盯着她,几乎都要渗出血来,看得苏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问:“徐娘,你,你怎么了?” 她似乎没听见,轻轻抚摸拍打枕头,手势极其温柔,也不知她在呓语什么。言真笑道:“你看她醉得都要疯了,竟然把枕头当做孩子哄!” 再去看徐娘的动作,竟真的是在哄孩子,可是…徐娘从未说起过她有过孩子。 苏衍替她掩好被子,吩咐下人去熬一锅醒酒汤,再端一盆烫水来。 言真本是要来喝花酒玩乐的,没想到被徐娘给搅和了,此刻正坐在窗户上气呼呼的盯着她俩,时不时咒骂:“半老徐娘,可真是会坏人好事,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这时候醉,怎么不见的你以前那么容易醉呢!” “大少爷,您酒量好,还不容得别人差吗?” “你可不知道,徐娘向来酒量好,千杯不醉呢!你说这次她是不是喝了假酒,竟然醉了!”言真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翻下窗户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衍扶额叹息,他定是想趁徐娘醉得不省人事去酒窖偷酒去! 此时周遭一片安静,徐娘仍旧紧紧抱着枕头,如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我还从未问起你的过去,你究竟瞒着什么?” 一直站在门口观察的西楼一直盯着徐娘怀里的枕头,徐娘的动作完全就是一位母亲护着孩子的下意识反应,这是学不来的…可是徐娘从未说过她有过孩子,她的过去似乎也只停留在左卿的回忆,她是如何在满门抄斩的危机中救出左卿,又是如何避开军队守卫…区区官家小姐,又是如何在家破人亡后瞬间拥有如此强大的江湖背景?如今想来,竟都是疑点。 这些,难道左卿从未想过? 西楼心中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蔓延开来,那种感觉摸不到,却又近在咫尺。 守了一夜,翌日清晨时分,徐娘终于睁开了眼,望着床榻边对着她一脸贼笑的苏衍吓得老命差点撅过去。 “呀!你这丫头坐在这儿干什么?你要吓死老娘了!”徐娘拍着胸脯喘气。 苏衍凑过去,闻了闻,“你有事儿。” “你又揣着什么坏心眼儿?”徐娘往后躲,“我只是喝点酒罢了,在青楼里头谁还不喝酒的,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苏衍指了指她怀中的枕头,“你抱着枕头干什么?” 徐娘不动声色的松开手,然后拍了拍,尴尬的笑道:“味道有些重,别介意啊…” 苏衍挑了挑眉。徐娘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打算说了,自己再追问下去也没意义,容易伤面子。思来想去,便顺着她的谎言,佯装捏着鼻子嫌弃:“你昨夜还吃了什么,味道这么冲,不凑近还好,凑近了差点给我送走!” 徐娘松了口气,“不就吃了几口酸豆腐,哪儿那么大味!” “咦,那玩意儿能入口?” “后厨还有几罐,可要带些走?” 苏衍躲开,急忙摆手:“不必不必,你留着自己享用吧。”她想到云来阁应该有些好东西,又问,“酸豆腐就不必了,可有其他好物?” 徐娘精光一瞥,阴冷笑着:“服侍我一夜,果然另有所图。说吧,要什么?” “不多,只要酒!”苏衍眨巴着明动的双眼,徐娘的心脏却猛地抽动了几下。 年纪大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临行前,苏衍又见到了那位头牌—末轩,礼貌地向她问安,末轩却只从楼梯上冷冷的俯视她,一声不吭。苏衍觉得浑身难受,连忙转头离开。 徐娘回望末轩,转头一刹,末轩的冷脸已经收起,笑着对徐娘道:“这位莫不是苏先生?样貌好生俊秀,别有一番男子气概。” 徐娘迎笑上去:“自然是,这位苏先生非同凡响,不仅长得不错,还特别有勇有谋。” “她这是要远行?” 徐娘疑惑:“远行?她没说啊,她能去哪儿,回楚国去?” 说罢,已经站在末轩面前,末轩却陷入沉思。昨夜与言真撞见,似乎,是准备去哪儿…“鸿寄镇是前往楚国的必经之路,附近就是凉山…” 徐娘的酒还没醒透,此时耳朵不灵光,只听到鸿寄镇,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嘛,听说鸿寄镇的姑娘特别精致,改天我也得去拉一两个回来。末轩冷漠地回了个眼神,转身回了房。 徐娘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