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临军不敢再接近,只是远远的停在城外一里地,开始搭建军营战壕。 歌政早早的迎接在城门口,数月不见儿子,此时相见,两人都哽咽落泪。一直以容貌著名的言真,此时下巴已经泛出青色,玄甲上也布满了刀痕,本该翩翩公子的他,如今沧桑的让这个父亲都难以认出。 言真扑通一声跪下,忍着眼泪,向父亲请罪:“儿子有负众望,不能保全边城,如今却还得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回京都,若百姓因我遭难,陛下因我而陷入危险,我万死难辞其咎!” 歌政将他扶起,“让你回来,不是让你逃命,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放心,城中百姓正在转移,只留下了文武百官和禁卫军,如今这座城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陛下是想演一出空城计?” “临帝卷土重来,要的不就是若水,你将他引到此处,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如何做到?” “利用若水城的优势。儿子,你从小跟着我熟读兵书,此时怎么糊涂了?” 言真迟钝的看着父亲,半天才明白过来:“若水城外有护城河,城内还有夹城,可将敌军引入其中,我们在四周设下埋伏,敌军便无法全身而退,而夹城封闭,我们可假意落败,将他们引入,如此反复,虽说不能悉数杀尽,却能以最少的伤亡削弱他们的人数!” 歌政满意的点头:“援军正在来的路上,只要我们成功拖延住临军的进攻,待援军抵达,已经奋战数月,精疲力竭的临军就如同一盘散沙,一击即破!” 言真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望,双眼重新燃起了斗志。 “父亲说的是,儿子一定拼尽全力,解救都城!” 歌政第一次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从他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意气风发,视死如归! 若水城上挂满了旌旗,玄色为底,缝了白色的容字,在烈风下猎猎作响。左卿登上了城楼,与临军营地遥遥相望,他第一次看到临国的军队,不管是将军还是兵卒,都配备了统一的灰色战甲,长矛盾牌,竟然比容国更加完善,难怪边城一战,容军会伤亡得如此惨烈。 言真也走上了城楼,与他并肩而立。左卿侧目看了眼言真,心头一震。在他的记忆里,言真总是注重自己的外貌,他其实打心里排斥他,可是今日再见,他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 “数月不见,你消瘦不少,可去见过苏衍了?如果他看到你这副模样,应该会难过的吧。” 言真扯了个笑:“只要能救下若水,什么时候见都来得及。” “你有几成把握?” “三成,不能再多了。” 左卿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前的言真可不是这样没底气的。言真指着临军,对他说:“你看,他们连小兵小卒都穿了盔甲,配了盾!边城一战,我军死了近三万人,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没有盔甲,我们的士兵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抗!哪有那么多荣归故里,更多的是马革裹尸,魂断他乡。” “造成今日之局面,一切都归咎于我们的陛下,重文轻武几十年,逼得你父王隐退,巡防军沦落为护卫的府兵,那些老将个个都心寒,反倒是让墨斐这样的奸臣只手遮天!呵,我们的陛下可真是有一双慧眼啊!” 言真疑惑的看向左卿,忍不住发问:“你以前可是谨言慎行出了名的,怎么现在放飞自己我了?” 左卿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在墨斐脚下憋了这么久,装的太累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左卿。”言真半个身子趴在城堞上,问他:“你和苏姐姐,会不会在一起?” 左卿也靠着城堞,思忖了许久后,才对他道:“有些事我没办法改变,阿衍的心思我更不可能左右,只能任由它继续下去,不管它往何种结局发展,我都接受。” 言真皱起眉头,疑惑不解:“文邹邹的,我听不懂,你就说,你会不会和苏姐姐在一起,如果不能,还请你趁早放手,我好给她找下家!” “看来你虽然没去见她,对她的事倒是了如指掌!” 言真耸耸肩膀,理所当然:“她可是我姐,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去,我也得知道她的消息,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或许……可以吧。”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叫或许?” 左卿沉默许久,慢慢地说:“我想和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仅此而已。” 言真嘻嘻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膀:“这不就得了,我认你这个姐夫!” 可是,真的能走到最后吗?左卿没有把握,一丝一毫都没有。 临军营地,瞭望塔。 墨斐抓住栏杆的手指已经发白,看着远在一里之外,城墙上的左卿和言真,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恨,自己之所以会走到今日地步,全拜他所赐! 临帝路过瞭望塔,抬头看到墨斐咬牙切齿的模样,便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登上了塔。 “墨爱卿这位义子孤也听说过,可惜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临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替他打抱不平。 墨斐急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临帝托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等我军休整完毕,便要进攻若水,三日内,孤定要容帝退位!墨爱卿只需再等上三日,孤一定把左卿带到你面前,向你磕头认错!” “陛下恩典,臣感激涕零!” 临帝却从他的话中没听出高兴,便问道:“墨爱卿不会还不舍得吧?” 墨斐转头再次看向若水城楼,几年的相伴,他不是不记得,可是左卿设局断他左膀右臂,他也记忆犹新,他只是恨,恨自己看错了人! “父子情深皆作假,既如此,微臣又不忍心什么呢?臣不需要左卿向我赔罪,臣要的,是左卿的命!” 临帝满意的点头,这才是他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