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脉相虚弱,单靠药物没有希望,这是心结,只有心药医。 可哪有什么心药,妹妹和父亲都死了,对于苏衍来说,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这三日三夜,她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爹娘,有佛柃和师父,一起策马离开容国,在无尽苍穹下驰骋,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可是找了很久,却没找到左卿。记得他曾说会在漠北等她,不管多久,沧海桑田就在那儿。可是没有路,任凭她如何奔跑都无法找到大漠方向。 原来左卿还是离开了,原来他真的信了,那些骗他的话,他竟全信了! 她哭喊着,恐惧着,眼前无路,转身不见亲人,熟悉的一幕幕化作白烟,希望成了绝望。 一个蓝影恍惚了下成型,远远的背对着她,渐行渐远。 那竟是佛柃! 仿佛是绝望中一片新叶,黑暗中一盏明灯。她急忙叫她,佛柃停住,却转过一张全是泪的脸说:“我要走了,姐姐勿要再固执,放下吧。” 第四日凌晨,苏衍转醒,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床顶。阿臾瞬间喜极而泣,抱着娘娘又哭又笑,太医们争相把脉,有人立即去请陛下。 耳边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仍是失了神智一般,愣愣的看着床顶。 卫臻几日未曾换衣,听闻苏衍清醒,搁下手中的政务急步而来。 苏衍感觉被褥陷下去一块地儿,有人握住她的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但统统被她排拒在外。 容帝急忙问钟太医:“皇后的病是否全好?为什么神智不清?” 钟太医急忙跪下去,“皇后娘娘虽然醒了,但心病难除,若得不到心药医治…难以痊愈。” “什么心药?” 钟太医无奈的摇摇头,“郡主不幸去世,这…” 容帝摆了摆手,让太医们全部下去。 承恩公公也忍不住叹息,询问卫臻:“陛下,郡主的灵柩一直摆放在宫中,也不是办法,是否交给…” “封为公主,按国丧办。” 承恩公公颇为惊讶,默了一瞬,连忙道,“遵命。” 又过几日,苏衍渐渐有了意识,但只愿意和阿臾说话,一旦见到生人,便惊恐万状,发起疯来,嘴里一直喊着杀人凶手。阿臾干脆把殿门一关,拒绝见客,连卫臻也给拒之门外。他不迁怒于阿臾,只是吩咐太医每日来把一次脉,留下药,让阿臾亲自喂。 这几日,阿臾不厌其烦地同她反复讲卫臻追封佛柃为德昌公主的事,德昌公主的丧事会以国丧举办,五月后藏入西山,西楼就葬在西山,这还是她偷偷听卫臻自言自语时知道的。但苏衍始终没有反应。 这日午后,阿臾依旧将这件事反述一遍,又同她讲了另一件事:言真大将军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大概只需要一日就能进入容国境内。 苏衍中跟终于清醒,用力拉住阿臾:“他什么时候会入城?” 阿臾没来得及惊喜,却又被问算日子的问题,痛苦得眉头都凑到了一起,“若日夜赶路,大概四日左右……吧。” 苏衍急忙掀开被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阿臾被吓得不轻,脸都惨白惨白,连忙去扶起来,“娘娘你脚上有伤,还不能下床,有什么事阿臾帮你去做!” 苏衍揉着脚,看见脚上缠着白布,一片殷红晕开,才想起那日不顾一切想去抓住佛柃,一脚踩在地上的短剑,两只脚应该都被扎穿了。 苏衍心里焦虑万分,她不知道言真这次回来会不会是抱着替佛柃报仇的心,会不会为了佛柃和她奋不顾身逼宫?言真虽然被誉为战场之神,但神再厉害,也难抵抗皇宫千万禁卫军! 她很想去阻止,他不能让唯一剩下的亲人再有危险,她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可是却被脚上这伤牵绊住,心里又急又怒,气急了狠狠捶打脚背。阿臾急忙跪在地上将她抱住大哭,“娘娘您别这样!阿臾会心疼的!” “心疼?如果心死了,还会疼吗?” “娘娘您别这样!二小姐死了阿臾也难过,但您还有大将军啊!您还有王爷啊!” 苏衍悲笑起来:“王爷?阿臾,他死了,是卫臻,一定是他!” 阿臾惊慌失措的样子让苏衍的心更加痛,可是眼泪却流不出来,干涩的眼眶除了痛,还是痛。 “娘娘您别怕,阿臾会保护娘娘的,阿臾不会再让娘娘失去任何人!” 阿臾心疼的捧住苏衍的脸,眼泪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她咬了咬唇,眼神非常坚定。 苏衍不忍去打破她的幻想,点了点头,“等言真回来,我们一起离开。” 翌日,国丧按期举行。 举国素缟,整条国道铺上了一层白底黑边的布毯,由扶桑殿始,至皇陵终。 苏衍服齐衰,括发为麻,由阿臾扶着来到扶桑殿。她看着玉阶两旁的扶桑花,明明是扶桑花盛开的时节,而这里的花却有枯萎的兆头,大片大片暗红干枯的花似雪一般落下。踩在被花铺满的石阶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轻捧起扶桑花,藏进袖中。 “此后世上再无佛柃,佛柃,我的佛柃。”苏衍悲痛的落下泪来,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完了长长的阶梯。 扶桑殿灵堂内,除了守灵的宫女之外还有卫臻,他立在灵位前,垂首默然。苏衍心里一股凄凉绝望纷涌而至。 “佛柃,是我害了你。” 卫臻闻声回头看她,双眼全是血丝,神色憔悴。他想对苏衍说些心里话,可一直犹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苏衍已经到了只剩下愧疚的地步,自从登上皇位,他对她一直在伤害。 苏衍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他此时悲痛难受,或许还有后悔吧,反正她终于感到一丝快意,复仇的快感。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