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母亲,您留着罢!我那还有,待会我让人送去揽月斋。”
柳氏忽然开口,将清焰吓了一跳。
她这个舅母要给她送燕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毕竟这半年来,清焰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份例来的,除了刘氏偶尔会给她添点,柳氏可是一碟咸菜都没给她送过。
柳氏见众人神色一致,皆惊喜中夹杂着难以置信,撇撇嘴,道:“好歹也是家里的表姑娘,难道我还会亏待了不成?”
清焰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大喜过望,忙起身忍痛行礼,“多谢舅母!”
柳氏只略略颌首,也不去看她,只起身对方岁安与刘氏道:“父亲,母亲,儿媳这便去准备些滋补的吃食送去揽月斋。”
方岁安与刘氏满脸欣慰,忙应好。柳氏便带梁妈妈离开了静安堂。方岁安只略坐会,也走了。
“多亏了你,你舅母心中的坎应该是跨过去了。”刘氏拍拍清焰的手,眉开眼笑。
清焰也觉这是意外之喜:“孙女也没想到,毕竟我还未跪足三天三夜呢!”
“只要诚意够了,三天两夜跟三天三夜又有何区别呢?再说,别说是你了,就没几个人能在大冷天里跪几天的。喏,你表哥几年前逃学成瘾,被你舅父罚了跪祠堂,说是三天,其实就跪了一天一夜,他就受不了了,哭爹喊娘的求你舅父原谅。”
刘氏说完,往方隐舟坐着的方向努努嘴。
清焰便笑着望向自她进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隐舟。
方隐舟讪讪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祖母!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您就放过孙儿,莫要再提了!”
说完站起来朝刘氏深深一揖。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逗笑了,刘氏道:“你是因为我在你表妹跟前揭了你的短,没面子了吧!”
方隐舟摸摸鼻子,眼神闪躲着看了眼清焰。
清焰笑笑,又问起忍冬出阁一事。刘氏只道待年后便看日子,介时挑几个好的让她们主仆二人决定。
忍冬忙跪下来谢恩,刘氏便道:“这十几年你尽心尽力照顾你家姑娘,这是你应得的。”
忍冬不敢居功,说自己只做了份内之事罢了。
刘氏直说她懂事,又道:“说起这个,倒还有一件事。”说罢对庄妈妈道:“你去将小宋大人的信拿来给她看了。”
清焰一怔,她都忘了这回事了,只听刘氏道:“四天前,怀昔命人送了封信笺来,说是给你的。”
这时庄妈妈已将信笺呈上来,清焰接过,当着刘氏的面打开阅览了,末了才道:“宋大人与他母亲回庐州处理族中事宜与剩下的田产,年后方回。他邀我上元节去锦川街看花灯,还道若我同意,便写封信送去宋宅,介时他便会前去赴约。”
“如此,甚好。”刘氏点头道:“介时你腿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是同意清焰去了。
“那我回了揽月斋再给宋大人去信罢!”清焰道,很例行公事的语气。
清焰又略坐了会,便辞了刘氏与方隐舟,再次乘着小轿子回了揽月斋。
方隐舟原也要走的,却被刘氏喊住,他强打起精神笑道:“祖母还有事?”
刘氏冷哼:“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假装若无其事!
方隐舟低着头沉默不语。
刘氏一叹,语重心长道:“怀昔是个好孩子,你表妹将来嫁过去,有我们方府为她撑腰,必受不了什么委屈。你母亲的个性你是了解的,我也不可能让朏朏给你做妾,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方隐舟抬起头,不甘道:“为何?她是姑姑的女儿,我为何不能娶她?”
刘氏简直要被他气死,她敲了敲拐杖,恨铁不成钢:“为何?朏朏的身份嫁给怀昔都算高攀,你是我方家未来的执掌之人,娶妻当要门当户对,这你都不懂吗?”
“祖母……”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若你是为朏朏着想,最好给我绝了这心思!”刘氏掷地有声。
方隐舟胸腔剧烈起伏着,良久才道:“是!”
望着他离去时失魂落魄的背影,刘氏长叹:“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一旁的庄妈妈默了默,附身过去悄声道:“老夫人,表姑娘回来的路上,陆将军的副将截停了马车,送了只飞睇狸给表姑娘。”
刘氏一惊,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得清清楚楚呢!”庄妈妈道:“他们二人还说了好几句话,看起来甚是熟稔,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总之就是那卫副将特意寻了只猫给表姑娘养着玩。”
刘氏听了,垂眸不语。
“奴婢瞧着,那卫副将似乎对表姑娘有所不同,若是小宋大人那边不成……”
刘氏道:“多个选择也好。卫副将背靠英国公府,比起宋家,确实对我们家更有助益。不过一切还得看朏朏的意愿吧!就怕他们一个个都是一时兴起,闹了一通又没下文,空欢喜一场。”
庄妈妈笑道:“表姑娘长得好,桃花自然是多的了。”
刘氏叹道:“容颜过盛,终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