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息是李梅林发过来的,那个她所谓的亲生母亲发来的,她没去看,两人属实算不上熟悉,因为许忠的原因,她还是头一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还不能让许忠和方怡娇知道。
说来也奇怪李梅林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很陌生,像是一个陌生人。
许忠这个家不允许出现李梅林这个人所有的消息,有的时候李梅林隔了三五年去学校看下她们,总有人给许忠汇报消息,等到她和弟弟回来的时候少不了一阵盘问,而李梅林总是想从她和许年那套出点关于许忠和方怡娇过的并不好的话。
因为许依年被遣送到了外地上学,一年半载的不着家,所以每次只有她和许年被逼问,被质问,被谴责,好像她们说什么都不对,好像她们跟对方但凡多说一句话都是大错特错,都是背叛,都是墙头草。
有的时候她不经在想,这个家不仅是一部搞笑的家庭舞台剧,还是一部谍战剧,间谍就是她和许年,后来她就越来越讨厌李梅林来看她们,甚至去恨她,为什么知道父亲并不喜欢她来看她们,为什么明明知道每次看完回去她和许年总会被逼问,总会被方怡娇阴阳怪气的对待还总来。
后来,她才明白,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也许是真的想她们了,可能一大部分原因她也知道自己每次出现总让许年和方怡娇过的不是那么的逞心如意。
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两个人明明看起来并不想爱,都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对方,那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结婚后马不停蹄的生了三个孩子。
她想不明白,也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想懂什么是爱,她也不敢问,不知道去问谁,这个家没有人会给她一个答案,如果问了,得到的只能是对对方恶毒的揣测和言论。
天空黑漆漆的有几颗星星,不亮也并不闪烁,没有远方脚下一处一处的灯光烟火耀眼,每一盏模糊的灯火下,也许是一个不如意的家,也许是一个幸福安康的家,但这万家灯火没有一处会是她的。
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哭的压抑克制,一抽一抽很小声,很委屈。
很久以前在她被刚接来家里的时候,因为不爱学习挨了李梅林的板子会哭的很大声,很响亮,那不是在哭只是在吸引家里人的注意。
后来呀,李梅林走了,许忠走了,许依年也被安排走了,许年被许忠贴身带着,老家的房子又大又空,夜来了,四处都是黑漆漆的,风里总是藏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她会把电视机和客厅的灯光彻底的开着,声音开的很大,可她再也不敢大声哭了,因为她开始害怕,害怕大吵大闹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她开始害怕家里是不是真的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月黑风光会有鬼,已经没有人会保护她了,她就开始渴求这电视剧里的人声能吓退那些东西。
她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待了多久,她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后来天入了幕,她就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不敢一个人出门,只是记得夜半时分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一遍一遍的逼迫她重温,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她总是能想起当时的恐惧。
“你是在哭吗?”
许岁鸳身子一抖,她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
见她没回话,也没动作,男孩递过来一包手帕纸:“需要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可她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许岁鸳缓缓的把头抬起来,映入脸前的是一张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男孩的表情在看清少女的长相后,却一脸的欣喜,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许岁鸳更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