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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1 / 3)

空调合上了扇叶,室内温度一点一点蒸腾升高了起来。

空气密闭潮热的让许岁鸳喘不过来气,她垂着头视线下移。

一双小巧的粉色帆布鞋前单膝跪着穿着黑色工装裤的白球鞋,最稚嫩的不过的装扮,最稚嫩不过的年纪。

许岁鸳定了定神,再抬头的时候,笑意盈盈不着痕迹地把自己从沈予执的桎梏下脱离了出来,急不可耐地说道:“是呀,是呀,那你什么时候从了我。”

沈予执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孩浮夸又做作的演技,收了手,抬着笑,配合她演戏:“那得看小仙女愿不愿意为了我这个凡人下界吃苦喽!”

说完低着头掸了下粉色鞋子上沾上的灰尘,才站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要是那天小仙女愿意下凡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这个凡夫俗子还要提前准备仙女在凡间的住所。”

许岁鸳大笑着他说话诙谐的语调,却在沈予执扭头去收拾拖把的时候,砸下了几滴泪。

沈予执配合着她一起笑着,在走出画室的那一刻面色凝固了下来。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在互相拉扯,试探,却都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患得患失,犹豫不前。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如往常的有说有笑,许岁鸳会讲一些从网上看到的段子,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停,也会说画室里那个小朋友的近期一些趣事,沈予执骑着小电驴微风拂过的时候能听见几声低沉愉快的笑声。

谁也没有再试着冲破两个人之间透明的屏障。

许依年一回来就强硬地征走了许岁鸳代步的小电驴,早上的时候许依年有时间了也会送送她,没时间的话顾浩会自发的去送她,下班的时候都是沈予执负责送回去。

其实她委婉的拒绝过两人的好意,这点路程虽然不至于来回打车,坐个公交两三站也就到了,但两人好像较着劲来接送她。

每次顾浩来送她上班,都会等着跟沈予执打了招呼再走,两个人也都有说有笑的,但自从上次火锅店遇见后,总让她产生一种两人暗地里较劲的错觉。

8月18号距离画展倒计时还有两天的时间。

画室的小朋友都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自己准备交的得意佳作,经过连续几天的早出晚归许依年也终于有机会和许岁鸳好好吃一顿饭了。

傍晚七点,天际的火烧云开始猛烈的烧了起来,投映在肯德基二楼巨大的玻璃变的奇幻绚丽。

许依年拿手机扫了扫桌边点餐的二维码,拉出菜单的页面,递给了许岁鸳:“你看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嗯。”许岁鸳接过,开始扒拉着下滑页面,手指停顿在一个儿童套餐的标志上,停顿了大概三四秒的时间划走,点了一个看起来很划算的两人套餐,把手机还给了许依年。

下完单,许依年放下手机才说道:“婷婷,你有多久没见过咱妈了?”

许岁鸳身子微颤,声音闷闷地:“好像高一的时候见过两次,那会她去学校看我。”

“你想她吗?”

许岁鸳觉得这个问题,复杂的有些好笑,她该想吗?

想一个给了你生命却狠心把你抛弃的人吗?

还是想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名义上的妈妈?

许岁鸳扯了扯嘴角,想回答:不想,却又感觉这样不是很好,干脆沉默着看向了窗外。

外面的天空看起来辽阔绚丽,浓墨重彩地把这个城市一同披上霞色的暖光。

许依年也看向了窗外,外面是一条主城区的主干街道,肯德基正好建设在了这条主干街道的十字路口的位置,傍边是本地比较老牌的一个大超市,每天客流量很多,一楼的位置堆满了电动车。

从这个位置看下去,能看到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路过的行人,许依年迅速的捕捉到一个背影。

她收回了视线,服务员也正好把餐端了上来。

“请您慢用。”

“谢谢。”

服务员下了楼,许依年才慢吞吞地说道:“她很想你。”

许岁鸳蹙了眉,说实话她并不信,这些话她也不爱听。

让一个从小就被抛弃的人相信曾经义无反顾撇下自己就不管的人有多么的想念自己,有那么的爱自己,她觉得简直可笑,好像是一个杀了人的罪犯在同受害人讲他是多么多么地不舍才痛下杀手。

许依年没觉得任何不妥,甚至还追加了一句:“她也很爱你。”

许岁鸳眉头蹙的更深,有些话放在被害者眼里无疑于是是把原本结痂的伤口剖开,不仅加盐还加呕吐物,让你恶心到寒碜。

“姐...”

“婷婷!”

还没等许岁鸳反驳,就听见了一阵来自于灵魂回忆深处的声音。

可能这股声音是融进血脉里的,也可能早就刻入了骨血,大概真的和那句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有关吧,即使隔了很久年,这声音还是把那些童年的至暗时刻拉了出来。

许岁鸳不寒而栗了起来,全身的汗毛好像在接触到这声音的一刹那都倒立了起来。

她一点一点,缓慢转动自己的头部和身躯,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又一点一点,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全身上下几乎都在颤抖,在咆哮着要逃离。

但很明显当事人和许依年并没有发现她这个想法。

李梅林老泪纵横地一把抱住了许岁鸳,许依年也似颇有感触泪眼哗拥抱着两人,唯独许岁鸳全身僵硬站在原地,还控制不住的颤抖。

肯德基二楼原本设置的餐桌就不多,主要是供小孩子嬉戏玩耍地地方,工作日的时间也没什么人,只他们这一桌。

等到李梅林和许依年感情平缓了下来,坐了下来,两个人在对面互诉这几年的衷肠,无非是母慈女孝的话题,许依年询问李梅林在外奔波的劳累,李梅林诉说当年在家多的多么不容易,许忠多么不是东西,她是如何不舍抛下姐三出去找出路的。

两个人总会说到让人忍不住落泪的点,很是默契地看一眼许岁鸳。

她偶尔也会敷衍配合的笑笑,但不会多说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是觉得两人是在刻意的卖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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