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个套餐里的玩具暂时售罄了。”
“明天有吗?”沈予执问。
“这个套餐售完就没有了,您可以关注下公众号,看看什么时候还上架。”
“请问二位还要些什么吗?”
“那来一个这个套餐吧。”沈予执点了点收银员柜台上的一个双人套餐。
许岁鸳一路过来还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汉堡套餐被端上的那一刻。
沈予执把套餐往许岁鸳面前推了推,说道:“玩具没有了,下次补给你,你尝尝这个我看是最新出的口味。”
套餐里的东西许岁鸳下午的时候刚见过,只不过那会看起来这些食物确实食之无味,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她饿了原因,竟看起来十分可口。
两人从肯德基出来的时候,沈予执从店员那里借来了纸和笔。
纸条上写着:沈予执欠许岁鸳一个玩具套餐,此条为凭证。落款日期:2018年8月20日
男生的字迹很工整,笔锋锐利,力透纸张,那么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许岁鸳手上的时候,仿佛重有千金。
许岁鸳按压住心底涌动的热意,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条看了又看,嘴上却挂着轻松的弧度,还在笑他:“没想到我们小沈老师,也会干这么幼稚的事。”
沈予执没有笑,一双眸子平静的穿过山雨来到她面前:“这是承诺。”
那天晚上的时候,许依年并没有回来,发了消息告诉许岁鸳,今晚跟李梅林住在一块,还问她要不要一起。
许岁鸳自动忽略掉了后半句,消息看了却也没回。
漆黑的房间里,沿着窗台的位置掉落了几抹月光,许岁鸳觅着夜色,站在月影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空荡的房间很安静,小铁盒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几声陈旧的铁锈声,许岁鸳小心翼翼的把纂了一路的纸条,借着月光铺开。
月影下的曼妙少女显得有几分落寞,纤细的手指,一遍一遍擦拭着纸条上面的字迹,月光下小铁盒的全貌得以展开,上面的图画有些斑驳被铁锈侵蚀,可以看得出有几分年头,盒子只放着一个漆面褪色的玩具娃娃,颜色已经分辨不出,是一个吐着舌头的狗狗,两侧的身子应该是经常被人摩挲的缘故,颜色已经掉成了本白色。
小铁盒再次被封存上的时候,里面只留了一张轻薄的纸条,而原本住在盒子里的玩具被丢在了垃圾桶里。
这一晚许岁鸳睡的很安详,或者说遇见沈予执后她经常会睡的很安详。
时间来到两天后,清晨7点30,画室里的老师们整装待发,清一色的白色校服里突兀出来一个高挑的黑。
女校长简单讲了几句话,就放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在做下最后的检查。
沈予执和许岁鸳最后一个出办公室的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女校长甚至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已经走出去半步的大家说道:“你们看看,我选衣服的眼光是不是还挺适合他们小年轻,小沈和小鸳穿上这么看这么像一对情侣。”
原本已经出了门的夏潘,后退了几步,站在离两人不到一步的位置,张嫚跟着夏潘一起退了几步,扫了一眼红了脸的许岁鸳和低着头笑的好看的沈予执,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
“还不是校长的审美高,这小衣服一穿还有精气神!”
“越看越像情侣装。”
“小沈跟小鸳还真有点夫妻相的意思,还得是校长眼神好。”
在众人围着女校长的话题奉承的时候,张嫚低声说道:“能在学校之外,再穿一次,夏潘,你该释怀了。”
张嫚说的委婉又直接,夏潘想装听不懂都不信。
其实两人并不算很相熟,在一中的时候只是点头之交,来到这个画室代课,两人的关系其实也只能算上是同事兼高中同学。
在夏潘的印象里,张嫚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生,她觉得这种情况下,张嫚也只会轻声安慰她,甚至都觉得没人能看得出她的在意。
校园时期的喜欢,在还没长成大人的模样前,没有哪个愿意甘心。
夏潘质问她:“要是换成你和林过,你会释怀吗?”
她觉得张嫚不会,因为柔弱的女孩子失去了臂弯好像都会失去自我而夭折,呆滞,可张嫚盯着她的眼睛,温柔而坚定的说:“我会。”
“林过先是喜欢我,我才会喜欢他,要是有一天有人替代了我,只能说明他也不是非我不可,那我为什么还要非他不可。”
“只有先有了自己,才能有别人。”
夏潘多多少少听到过林过和张嫚的传言,做不过就是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温吞少女,别人描述起来画面都是冒着粉色泡泡的,说起张嫚也都是温柔乖巧小女孩这样子的评价。
那时候她还在想,真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娇子的标配就该是这样温柔的少女,可没人说过这样的少女心思细腻,这样的女孩内心清醒自爱。
也许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林过为什么独独对她死心塌地。
其实林过和沈予执也算是同一种人,大概都是别人家的小孩,都是人群中熠熠生辉的存在,那许岁鸳会不会也和张嫚一样,这个答案其实夏潘不用想,不管一样还会不一样,沈予执的选择都只会是许岁鸳,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苦笑着说:“再过段日子,看不见了我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了。”
张嫚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这种安静的注视,好像是在说:真的吗?
等到所有人都各归其位开始热热闹闹地接待家长参观画展的时候,夏潘隔着两个教室中间连接到的那道小门望了隔壁的人影一眼,她知道那些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个是素描班吧?”
“还整的挺有心意。”
“跟别的教室都不太一样。”
家长进到教室里连连夸赞,许岁鸳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了各自孩子的画作。
素描班教室的画展,是用几根毛线相隔错开一张画的间距,从上至下,错落有致的,悬挂在了两侧原本空挡的墙体上,远处看就有画的地方和空出来的白底,就像是一个格子衬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