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要往那戏园子里去?”
话音刚落下,贾琏又觉有些不妥,这话说得,仿佛自己平日里多瞧不上柳湘莲去戏园子串戏似的,他忙站起来举杯向柳湘莲致歉:“唉,为兄这话欠妥,对不住兄弟,自罚一杯,柳兄莫怪!”
说完将酒一口干了,半是真醉半是装醉地拉着柳湘莲的袖子,唉声叹气地又道歉。
“柳兄也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自己且不怎么样呢,万万没有小瞧兄弟的意思……只是我妹妹女孩儿家面皮薄,若是夫君在外头串戏,难免有人在她跟前说嘴,怕她脸面上挂不住……”
“哪怕不顾及我妹子的脸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柳兄如今也大了,倘若成了家也该好生立业才是,钱不钱的倒也无妨,只是好歹找个正经营生,这才是正道啊……”
贾琏说着说着就假装醉死过去,趴在酒桌上打起了小呼噜。
柳湘莲何等灵秀的人,哪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若是他还要去串戏,贾家是不肯将迎春嫁给他的,至少他贾琏绝不同意。
不过是不去串戏而已,又有何难?
他早先在粘杆处当差时确实需得亲自去各处串戏收集情报,如今有了些功绩,早不必亲自去做这些事,他如今还肯到戏园子里去不过是自家确实有些喜欢这个罢了。若是能迎娶佳人,些许小爱好又有什么要紧。
他假装没看出贾琏装醉,一边喝酒一边假做自言自语:“我不过年纪小淘气喜欢到戏园子里去作耍,等成家了谁往那地方去啊?难道真有人以为我把那当个正经营生?”
贾琏脑袋埋在胳膊里,又是满意又是恼:不才我就是那个这么想的蠢货,哼!
柳湘莲一直留意着贾琏的动向,见他打算装醉到底,也不拆穿他,只招呼贾琏的随从来照顾他,自己走到柜台哪儿结账。
等他结完账回来,见小厮们扶着贾琏,贾琏手里拿着他的鸳鸯剑,他试着从贾琏手里去拿鸳鸯剑,结果贾琏攥得死紧根本抽不动……
柳湘莲不禁一笑,道:“二哥,今日这酒你喝得满意不?”
贾琏在心里暗骂了两句,醉醺醺地假装不知他话里的深意,只道念叨了两遍:
“满意,满意……”
说完示意小厮赶紧扶他离开。
柳湘莲看着慢慢往远处行去的马车,快活地飞身上马,哈哈大笑两声,也哒哒地跑走了:这事儿妥了!等着迎娶新娘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