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相迎。我怕这群小子听了沉不下心守关,没提前告诉他们。”
说着,他踢了士兵甲的膝盖一脚,从牙缝悄悄挤出气音:“你他妈诚心点!跪下道歉!”
这些贵族小姑娘们个个娇生惯养,没一个容易伺候的。更何况这小丫头是那人的心头宝,更加得罪不起。一时丢脸无妨,若是真被记上仇,那他手底下这小子前途便无望了。
士兵甲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从未跪过一个小姑娘。身后一众士兵也都沉默着。
只不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听从头领的命令。
头儿从不会害他。
士兵咬紧牙关,双膝方要一弯。
不曾想一只手及时托住了他。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大楚的儿女,顶天立地,从不轻易下跪。”
“有些东西,只要失去一次,就很难再重新捡起来了。”
那只手看起来实在纤弱。和他的比起来,那只手手小小的,袖口露出一小截腕骨,细细的好像一捏就碎,皮肤凝霜堆雪一般白。可就是这样一只手,托住了被他自己放在悬崖边上的尊严。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近在咫尺,日光下,肌肤仿若泛着一层薄薄的、柔和的光晕。她收了笑,杏眸里流动着细碎又坚定的光。
“依命仔细盘查,何过之有。”
“你今日不必跪我,往后也一样。”
说完,项宁转身登车。
【今天的速写呢】:哈哈哈哈哈快看主播背后,那个士兵是不是快要哭了。
【虾仁不眨眼】:妹妹原来竟是芳心纵火犯,还是撩完就跑那种。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已经被莲蓬重新收拾了一番。
“小主人。”先时项宁不准莲蓬出马车,现在瞧见项宁平安无事地进来,莲蓬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迎上来,“既然放行了,那些东西赶紧拿出来吧,可别不小心伤到自己。”
项宁脱了轻裘坐下。
丁零当啷,她从袖子里抖出一堆精巧的铁器,又从腿侧分别抽出一把弯刀、一柄匕首,扔在一边。接着,开始解腿上用来束缚武器的绑带。
项宁解了几下就放弃了:“冬日穿得厚实,干什么都实在不便。”
绑带缠在一起,莲蓬蹲在项宁脚边,耐心帮项宁解开。然后,把那些尖锐的武器全部整整齐齐排好,小心收进一个专门的盒子里。
“莲蓬,有你真好。总是这么细致周到,我都想娶你了。”
莲蓬脸红了红:“小主人莫要取笑我了。”
虽则心中松快些,可想起前面的摩擦,她仍有些不满,道:“那人好生无礼。景大人好声好气同他说话,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喊人。若非头目及时赶来,我们说不定真会被抓起来。小主人这般柔弱,哪里能吃那样的苦?”
莲蓬不知幻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打了个冷战。
“最后小主人却轻拿轻放,真是便宜他了。”
项宁安抚道:“此事轻拿轻放,于我不过举手之便。”
却可收买人心。
项宁支开小窗。
冷风卷进马车,换走温暖得有些浑浊的空气,她的大脑愈发清醒。
“总之,负一时之气,不智。”
【虾仁不眨眼】:柔弱?很难不怀疑,如果发生冲突,主播会用这些招呼对方。
【是冰璃吖】:我朋友说这个直播间有傻白甜?确定主播不是白切黑吗?建议查查。
【满船清梦压星河】:呜呜呜女鹅不坏的!那叫能文能武!
【是冰璃吖】:嗯,人设是能文能武,白切黑亡国贵族小甜心是吧。
“什么味道?”项宁猛地坐直身子。
同在马车里的莲蓬一脸茫然。
项宁探眼望去。
远处,黑色的浓烟冲天直上,又被风吹得歪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