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动静。
他一边反胃,一边因为失眠而绝望地木然着。
那之后,女人只偶尔会到家里来,每次都是晚上。
有次萧澈早上起得早了,走出房门,恰好看见那女人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前,萧明庸把几张钞票塞到女人手里。
萧澈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视线。
萧明庸给了钱之后,一脸疲倦的模样,重新关上了房门。女人见萧澈从房间里出来,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萧澈去厕所的路上,必须得经过萧明庸房间,他冷着脸杵在自己房门前,想等女人先离开。
女人见状笑了,她穿着很短的包臀裙,此时大腿处有一抹裙角翘起,依稀露出雪白肌肤和上面的黑色蕾丝布料。
她抱着手倚在房门边,姿态婀娜,又用视线重新扫了一遍萧澈的脸:“你是他儿子吧?”
女人的声音有微微的嘶哑。
萧澈不应,甚至没看她一眼。女人也没打算要他回答什么,看他杵在原地的模样,了然问:“怎么,嫌弃?”
萧澈根本不想理她,只黑着脸色瞥过去一眼。
女人看见他眼里全是讥讽。
她依旧是笑,甚至笑出了声,因为这样的眼神她见的多了。
女人把抱着的手放下,朝萧澈走过去,行至他身前,用两人之间能听见的音量对他说:
“我劝你啊,收一收自己的偏见。我听你爸说,你妈跑了不管你了?可怜的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可能会经常见面,你嫌弃得过来吗。”
女人顿了顿,伸手去抚摸萧澈的脸:“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做你后妈,你觉得呢?”
萧澈从她接近就开始感到不适,她闻到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浓重刺鼻。
他后退了两步,听着女人说着刺耳的话,只觉得恶心且厌恶。
然而女人说的也是事实,萧澈母亲确实不要他了,走的时候一句话没留,利落洒脱。
母亲逃走了,他却没有。
而眼前的女人,用怜悯又讥讽的语气说出这些话,萧澈无法反驳,他无力极了。
女人的手伸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猛地往后一躲,身体本能地拍开了对方的手。
“少在这自导自演了,我不需要后妈。你给我滚!”萧澈此刻对女人的厌恶达到了极点,有些恼怒地对她说。
女人的手被大力拍开,她不怒反笑,似乎萧澈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她放声笑了一会儿,逗完了人,收了笑后没了兴致,索性转身离开,给萧澈留下一句:“你会需要的。”
女人一语成谶,那之后他们确实经常见面。
萧澈不知道萧明庸哪来的钱,用来养一个这样的女人。最后,萧澈放暑假之前,她甚至还住到家里来了。
萧澈也得知,女人名叫叶萍。
提到女人的名字时,萧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林茉冉始终看着他,此时看见他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随即紧蹙起了眉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闪烁一瞬,转而说起了今晚的事。
萧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自十九岁上大学,离开了他出生的那个小镇后,他就再也没回去过。
以前的同学他也没再联系过了,唯一还保持联系的,是初中教他语文的于老师。
现在快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他们突然来找到萧澈,告诉他萧明庸生病了,需要钱来治疗。
萧澈认为,大概也唯有这个时候,萧明庸才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可笑的是,那个冷血暴力的父亲卧病在床了,萧澈觉得自己应该是无感的或是痛快的,然而在听见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心头还是紧了紧。
他没有感觉到多么轻松,更没有一分一毫的痛快。
大概父子之间的相互折磨,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那天傍晚,即使数年未见,萧澈只看了一眼萧明庸因病消瘦的背影,就认出了他。
讲到这里时,林茉冉看见,萧澈的神情有些落寞。
她放下了碗里的鸡蛋液,把灶台上的火关掉,回过身抓住了萧澈的手,让他把手里的虾放下,然后,抱住了他。
林茉冉明白,此刻的萧澈内心必定是挣扎的。
萧澈愣了愣,直到林茉冉的体温通过两层薄薄的衣服布料传过来,他才回过神。
他手上戴着手套,就着这个姿势,他把手套摘掉了,然后回抱住了她。
有时候拥抱比亲吻更能打动人。
厨房里很安静的,两人拥紧彼此,无需多言。
萧澈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是一个能在身后等着他的人。
林茉冉明白的这一点,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后说:
“你要是想去见他,那就去见;如果不想见,但又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要是实在不想管,也不用觉得良心不安,我相信了解事情全貌的人,没有一个会指责你。”
她抱紧了点萧澈,温声说:“有我在呢,我会陪着你。”
萧澈没说话,只将林茉冉搂得更紧了。
片刻后,两人松开了些,拉开了点距离。
萧澈没与林茉冉对视,他搂着她的腰,低下头去,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他身高比林茉冉高了将近二十公分,这样的姿势反差有点大。
在萧澈靠下来的那一刻,林茉冉感觉自己的心脏变得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而且轻飘飘的。
耳朵上的温度缓慢地攀升着,她依旧轻轻地抚着萧澈的背,希望对方能从自己这里汲取到安慰。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最后林茉冉的肚子突兀地叫了几声,打破了厨房里的静寂。
两人放开了彼此,对视一秒,都笑了。
最后萧主厨重新开了火,带上手套把虾处理好,然后尽量迅速地做好了三菜一汤。
林茉冉看他忙碌的模样,急中有序,便让他不用着急,她先吃了点今晚顺手买的饼干充饥。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