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黎违背物理定律追上了江辞久,轻叹:“你倒真喜欢自虐。”
江辞久十分着急,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挡在姜黎之前,心想跳楼的确太惨烈了。怎样才能减小伤害?
肆虐的风声震颤着耳膜,不久后,“嘭”的一声,江辞久感觉自己撞在了不硬不软的平面上,巨大的冲力顿时震得他头脑发蒙。
他下意识抱了抱身前的人,想要护住被自己连累的队友,但立刻想起摔落的时候自己在下面就够了,于是又无力的放开手。
一片混沌中,他感觉自己继续往下沉,沉了片刻后,周身的痛感才开始蔓延。
好疼……江辞久被摔得七荤八素,耳边不断嗡鸣,过了一会儿后变成了哗哗的流水声。他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水里。
但刚刚是能呼吸的,也对,他在梦中的水里从来都可以呼吸。感谢这个无厘头的世界,从写字楼上居然能跳到江河里。
而且那栋楼这么高,即使掉在水中,也应当和掉在坚硬的地面上是一样的,好在这里不严格遵从物理规律。江辞久睁开眼,看到了上方的姜黎,于是拉住她,把她捞在怀里向上游去。
“你能呼吸么?”江辞久问。
“可以。你还好么?”
“还好……你不疼吧?”
“不疼,你是不是很疼?放开,我自己也能游。”姜黎一脸怀疑地打量江辞久。
“没有,我好得很。”江辞久连忙放手,并说道。
江辞久忍着浑身的疼痛,努力往上游着。然而某一刻他忽然脱力,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缓缓向下沉去。
“辞……辞久!”姜黎吃了一惊,伸手试图去捞他,却和他一起沉了下去。
江水深不见底,本该是一片黑暗,但入眼所见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四面水流开始颤抖起来,好似江底发生了地震,整个水中世界都摇摇欲坠。
一阵暗流涌动后,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江底跃出,飞速游到二人脚下,往上一浮,带着二人飞驰而去。
江辞久迷糊中感觉到有巨大的冲力带着他腾空而起,于是努力睁眼。终于睁开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和姜黎一起骑着一条……银白色的龙?
此时,他的头枕在白龙背上柔软的不知该叫龙鳞还是鬃毛的东西上,前面不远处就是姜黎。
江辞久发现二人的衣服都没有湿,这样倒是方便很多。他看了看前面隐约可见的龙头,又往下看去,这一看险些坐不稳。
除了中心的一个小岛,整个世界都是一望无际的江面,白茫茫的雾气满江,蔓延至看不到的远方。这里……会是阴间吗?如果这是忘川,那也太广阔了些。
白龙在天际遨游了一会儿,就一头向下俯冲,江辞久连忙抓紧白龙的鬃毛,看着眼前飞速接近的景物,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
白龙很快落到江中小岛上,那一瞬间它由龙化为一匹白马,仰天长嘶了一声。
“白龙马?”江辞久惊奇地说了一声,然后发现龙变成马之后他和姜黎离得太近了,于是连忙跳下马,又扶着姜黎下来。
姜黎站稳后抽回手臂,礼貌的笑了笑,很快移开目光。她转头看向白马,一看之下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诧异。
“踏云?”
“你认识这马?”江辞久问。
“这马……有点像我那个世界古代的一匹名马,是当朝名将卫长风的坐骑。”姜黎抚了抚它的鬓毛,踏云温顺地咴了一声,任姜黎抚摸着。
姜黎又低头看看,说道:“没错,颈上鬃毛和四蹄都是金黄色,应该是它。”
“那要谢谢你了,你记忆中的事物救了我们。”江辞久说着,莫名觉得卫长风这个名字很耳熟。
在哪里听过……对了,之前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一段历史,里面提到了什么长风。虽然姓氏已经忘了,但名还是有点印象。
可经过实验,队友不在身边时,他们的记忆不能影响自己所在的环境。对了,他们来附中找过自己,或许那时姜黎刚好路过教室。
江辞久也上前摸摸马头,踏云低头蹭了蹭他的手,十分友好。江辞久不由得想这马真是不错,好看又温顺,而且历史名马一定是日行千里的马。
“这就是你说的还好了,你是痛晕过去了吗?”忽然,姜黎说道。
“可能是……反正也没死。”江辞久有些满不在乎的一笑,随后又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咳了起来。
“诶——”姜黎马上扶住他,等他好了之后说道:“看来以后还是等到能管住潜意识,深信在幻境里不会很疼的时候,再做跳楼之类的事吧。”
“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黎无奈地笑笑,掏了一下衣兜,取出一个小瓷瓶交到江辞久手里:“我家里有人是医生,跌打损伤很在行,我也学过一些,这个变出的药……或许有用。”
江辞久接过,打开吃了一粒,心想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内伤。直接摔得只剩魂魄,也不用疼了岂不是更好。
吃过药后,江辞久果然觉得好了很多,于是赞道:“谢谢,难怪星河叫你黎姐。对了,你多大?”
姜黎神色抽了抽,说道:“虚岁25。”
“那我比你大一岁,叫不了姐了。”江辞久说着,内心却并不遗憾。
姜黎面色古怪,很快又恢复如常,对踏云说了声谢谢,转身向岸边走去。江辞久也对这匹马挥手告别,便一边跟上她,一边想着刚才这一路的情形。
姜黎并不害怕她也跳楼,但拦自己的时候却这么着急,好像是……在担心自己?她对队友可真好。
江辞久大为感动,看着姜黎的背影,觉得心脏都更加温热了起来,迸出的暖意冲击着他的意识。不远处就是白茫茫的江面,他感叹了一下这美景后,注意到江边有一只小船。
走近时,二人看到船上躺着一个人,他身穿古代男子的服饰,斗笠遮着面部。虽然是躺着,可他还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十分悠然自得。
既然他的腿还在晃来晃去,显然是醒着,江辞久便也放心大胆的去问路了。
“兄台,请问这是哪里?可否赐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