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就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停留在天空中,既没有前进也没后退,连风都停止了呼啸。
机舱内的混乱也逐渐平息。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机顶翻下来,身姿矫捷地跳进了机舱。
橘红色的半长发,一身得体的西装,紧紧抿起的唇角以及略显肃穆的表情。
久泽春理和太宰治就站在飞机损漏的位置,他跳进来后差点迎面撞上他们。
好不容易灵活地闪开,一条腿就这么大喇喇地伸了过来,对准他的腰就要将他往下踹。
中原中也反应很快,迅速蹲下躲过这一突袭。
“谁这么找......”
他猛地抬头,还没说完的那个死字顿时卡在喉咙,整个人倏然站直了身体,看着熟悉的面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
“见鬼,你这家伙原来还活着?!”
太宰治双臂环胸,嘴巴撇得老高,阴森森地冷笑道。
“我活不活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生命已经到头了。”
说着他再次抬腿,作势要再去踹他:“坏人好事天打雷劈,受死吧,臭蛞蝓!”
中原中也万分不屑地哈了一声,一个侧身就躲开了他的大长腿,挺直了身板刚打算说些什么,余光一瞄,这才发现黑发青年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湛蓝色的眼眸泛起几许诧异:“久泽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久泽春理礼貌点头:“我从意大利回日本。”
按交情来讲,久泽春理和这位曾与太宰治并称双黑的中原干部其实也并不是很熟,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来往。
自从太宰治离开后,除了进行一些必要的交涉与合作,她自然也不会频繁地与港口黑.手党的人进行接触。
见中原中也一直盯着自己的女朋友,太宰治又满脸不乐意地将久泽春理揽进了怀里,故意挑衅。
“我才和你这个没人要的小矮子不一样,作为我的女朋友,当然是我在哪春理酱就在哪啦~”
“你说什、等等......”发火发到一半,大脑冷不丁接收到巨量信息的中原中也突然卡壳了一下,转头确认似地朝久泽春理看去:“女朋友?”
久泽春理配合地点了点头。
“你......算了。”
橘发青年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劝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面带审视地扫了一眼四周战战兢兢望着他们的乘客,略显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朝他们问道: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红色头发,大概40岁左右,脸上有片烧伤的疤,只有一只眼睛?”
听见这个样貌描述,久泽春理一下子愣住。
她开口:“你在找查尔斯?”
中原中也:“你知道?”
久泽春理皱了皱眉,没有细说:“他前段时间和彭格列有些过节。”
中原中也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自己的黑手套,一边往通道深处走一边解释:
“刚刚我正在一架直升机内和他战斗,不小心波及到这架飞机,在我施展异能让这架飞机停止继续下坠之后,一转头就发现那家伙跳了过来,眨眼间不见了人影。”
机顶和外面都没有,他怀疑他可能趁乱藏了进来。
将机舱内部的情景尽数收入眼底,他转身面向他们,视线扫向两人身后那缺了一块的大口子:“你们刚刚一直站在那里吗?”
如果想要进来,最快的方法应该就是通过那个洞。
“哎呀,谁知道呢?”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耸肩:“至少我可没看见什么人从飞机外钻进来。”
“他也不一定就在里面。”久泽春理摇了摇头:“查尔斯会幻术。”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那家伙也许会用幻术藏在任何地方,甚至可能使用障眼法把他引到这架飞机上后自己又回到了直升机内。
闻言,中原中也咂了咂舌,站在原地思索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这架飞机降落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被红光包裹的机体因为他的操作而缓慢下降,在一处断崖旁平稳落地,好在飞机整体受损不是特别严重,工作人员放下了两侧的逃生通道,指挥所有乘客离开机舱。
受难者们围在一片空地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时不时惊神未定地将视线撇向一旁树荫下的三人。
久泽春理打开手机,发现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处于日本边境。
太宰治则仰躺在草坪上把玩着手中的树叶,优哉游哉地享受着女朋友的膝枕,两耳不闻身外事。
中原中也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对着不远处的空地扬了扬下巴。
“这些人怎么办?”
他斜倚在树上,低头对上久泽春理的视线,问:“他们有没有打什么报警电话,还是我们找人来把他们一起送回去?”
久泽春理仰首望他,笑得如沐春风:“彭格列最近财政赤字。”
中原中也:“......”
行,他懂了。
反正也是他的过失牵连到了这些无辜者,他来安排就行了。
橘发青年立刻拿着手机朝人群走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些人点了点头,接着他就开始打电话。
看来是交涉成功了。
久泽春理重新低下头,指尖绕上男友细卷的发丝,轻语道:“无聊了吗?”
太宰治将树叶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就见它轻飘飘地乘风而起,又因为重力缓慢荡下,落在了少女的头顶。
斑驳的光点照在他们身上,将那双碧眸映出几分剔透的光彩。
他安静几秒,忽然兴致勃勃地坐起身,抬手抚摸着她的眼尾,突发奇想道:“春理酱,我们私奔吧!”
久泽春理露出了有些讶异的神情,随后抬眸扫了一眼正背对他们朝着手机说话的中原中也,狡黠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悄悄的,别被他发现。”
她将太宰治从地上拉起来,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嘘了一声,两人小心绕过魁梧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