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杳在认贼当哥和脑袋搬家之间,果断选择了:“哥……哥哥。”
沈稻庭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叫你侍女去报官,马车没了,怎么回去?”
程云杳却以为他是在警告她:“没有报官……”
沈稻庭挑了挑眉,程云杳赶紧回答:“道观有马车。”
“坐我的车。”沈稻庭不容拒绝道,“有什么东西,叫耿寅去拿。”
程云杳不想和他呆在一起,猛的起身:“我自己……”
刚有动作,沈稻庭就伸手拦了一下。
火盆离得近,她这般大的动作,万一衣摆沾了火苗,烫伤了她可如何是好。
程云杳精神紧绷,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扶在了他的手臂上,惊慌地看他一眼,和他对视。
—
“官人,我今日做了凤梨酥,你尝尝。”是她的声音。
因为做凤梨酥,手指被烫得微红,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捻起了一块,想递到他嘴边。
“我不用。”那人冷声,连看都不看她,只专心地写着什么,顺便拂开了她的手。
凤梨酥软,她本就是轻轻拿着,这般动作之下,没有拿稳,掉在了他的桌案上。
外皮的油瞬间染在了他的信笺上。
沉寂。
“我说了不用。”他的眼神冷的瞬间将程云杳致歉的话冻在了喉咙。
她没说什么,赶忙拿走那块凤梨酥,手指红肿,他却一眼都没有看。
“我……”
“出去。”
“杳杳……”画面一转,还是他的声音。
又是血……
染红了整个屋子,她听到了他的喊声,却连睁开眼看他都不肯。
“若是能重来,我不想再遇见你……”
—
“怎么了?”沈稻庭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她的神智。
程云杳仿佛才刚刚找回自己的呼吸,深吸一口气,放开抓着他的手,跌坐在椅子上,手死死地捂着脖子。
好痛……
他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叫他官人?画面里,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沈稻庭见她如此,微微蹙眉,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伤了:“嗯?”
程云杳见他伸手,慌忙地退,手指有些颤:“没事……”
沈稻庭以为她还是在害怕,也没再靠近,她性子温顺,骤然见到那个场面有多害怕可想而知,以后徐徐图之便是。
“马车在山下了,若是没什么东西要取就走吧。”沈稻庭如是说。
程云杳还沉浸在刚刚的片段里,不知为何,她冥冥中总觉得,那个人是她,那件事,她也做过,那些情绪,都存在。
可她想不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看到这些?
“杳杳?”
听到这一声,程云杳猛地抬头。
是他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地看他的模样。
沈稻庭并没有催,只站在门口等着。
程云杳是想拒绝的,今日的低头是无奈之举,日后她能躲就躲,能避则避,绝不会和他再有过多的纠缠。
可沈稻庭站在门口,半胁迫地等着,叫程云杳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直到坐上他的马车,程云杳看着这华丽的装饰,这两天的困扰愈发让她迷惑,兴许只有他,能解答一二,不知怎的,她鼓起勇气。
“我可以……”刚开了口,她就觉得不合适,截了话头。
“可以。”
沈稻庭闭目养神,一直在等她开口,听见她的声音,睁开了眼。
程云杳诧异他如此好说话,可不知道如何问才对,难道说她恍惚好像认识他,她看到了一些灵异画面?里面那人好像是他?
连程云杳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想了想,她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七岁时举家去了青州,那时你不过刚出生,婴儿稚童,若说见,必然是没有见过。”沈稻庭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程云杳点头,深以为然,她一定是失心疯了,沈稻庭在青州,山高路远,她又只是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之前见过。
“你不是来参加春闱吗?为何……”程云杳看着这马车,里面每件物品,都昂贵非常。
“春闱只不过……”沈稻庭完全不瞒她,刚说了几个字,就被程云杳打断。
“我不想知道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样子,那必然是有秘密,可沈稻庭却大喇喇地展现在她眼前,一点都不避讳。
她后悔自己问出那个问题,探究沈稻庭的秘密,她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沈稻庭笑了一声:“你可以知道。”
程云杳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只缩在角落,盼着早些回去,躲得远远的。
不只是他本身,还有他对她的态度,都让程云杳无所适从。
马车很快到了程府小门,程云杳先一步下车,根本不等沈稻庭,脚步飞快地进了府,到后面,甚至小跑着,好似生怕沈稻庭追上来。
直到快走到未清院,却在岔口遇到了程云薇。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程云薇皱眉,“家里有贵客登门,你冒冒失失的再冲撞了别人。”
“我……”程云杳轻喘着气,就要开口解释。
程云薇根本懒得听:“正好我要去找你,周齐哥哥说上回的荷包好看,还要几个,你再做几个给我,尽快。”
“二姐姐,家里也有绣娘,她们做的又快又好,若是我来,指不定要何时才能做好了。”程云杳不想答应,可程云薇一向跋扈。
“叫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过几日的品茶宴还想不想去?”程云薇嗓子尖利,听到这话,挑眉斥道。
程云杳本就是假意推脱,程云薇是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若是不答应,以程云薇的撒泼劲儿,她绝对没好日子过,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