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
离温还在愣神之际,谢轻就揽住她的腰,借着路上不少断掉的木头,几个轻盈的弹跳就到了屋顶上。
谢轻把离温放下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那边有烟。”离温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房子说道:“去看看。”
那地方两人不远,一路过去,饭香味越来越浓。
从离温醒过来那天起,她和谢轻就只吃了果子,还是路上摘的。
本来也没觉得特别饿,知道这香味扑鼻而来。
两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响了。
“是什么!这是什么!”谢轻的反应比她更强烈,不停耸动着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这是什么!”
谢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飞快地朝那个方向跑去。
离温到的时候谢轻已经吃上了。
又是一家小酒楼。
酒楼门口摆着几口大锅,锅里的肉汤沸腾着。
早就过了晌午的饭点了,酒楼里有不少人靠在椅子上休息,这就显得正在大快朵颐的谢轻有些格格不入。
离温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锅前掌勺的人身边。
这是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兽师,衣服破破烂烂,但却是干净的。
他佝偻着腰,像个乞丐一样。
那人瞧见离温,还没等她开口就殷勤地用碗盛了一份肉汤。
离温也看清了里面的肉,当即就恶心得反胃。
酒楼里时不时有人看过来,离温犹豫了还是没接。
她又问:“有素的么?”
那乞丐听罢,便掀开旁边另一口锅的盖子,舀了一碗豆腐青菜稀汤。
离温道了句谢接了过来。
离温端着碗做到了谢轻对面,谢轻虽吃得快,但却又给人一种很斯文的感觉。
看见他碗里的豆腐渣,离温松了口气,也喝起了汤。
怪不得这一路上只见兽师不见兽,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残缺尸体。
两人都吃饱喝足后,才有人来搭话。
“都城来的?”
离温点点头。
离温吃饭的时候仔细观察过,酒楼里这些人是内讧中脱颖而出的强者中的强者,也看得出都在抱团。
二楼还没人下来过,但楼梯口有几个兽师看守,上面的应该也是个厉害角色。
谈话中得知这人叫李刚。
“是来找剑的吧。”李刚说:“你这来的挺不是时候。这陈府来来回回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了。但就是什么也没有。”
他指了指二楼:“上面那位,带了几十来号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白天也,晚上也去。现在折了一大半,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死的?”离温问道。
“怎么死的都有。”李刚脸上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儿。白天就一破院子,到了晚上,就跟活了一样。进去了,不走完,你就出不来。但是走完了,你也该死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绝不是兽师捏造的幻境。”
“那你怎么出来的。”离温问。
李刚没想到她这么直白,被问的心惊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张桌子上的五个人:“我兄弟们救的我。”
李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多个人肯定多个照应。”
“若是你加入了我们,晚上进去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我们还能提醒你一下。”
离温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但话罢又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拧着眉说:“可是我太弱了,我怕给你们拖后腿。”
离温长了一双瑞凤眼,不说话的时候会显得很凶,再加上她也不爱笑,所以看谁都像别人欠了她几马车的金子一样。
但现在她微微垂着头,手指捏着衣服,语气是又自责又伤心,对着一个泫然欲泣的美人,谁看了不迷糊?
谢轻响亮地“啧”了一声。
离温扭过头,在李刚看不见的角度给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谢轻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李刚说了这么多情报,怎么会轻易放弃。
“这都没事儿,我们也是不非要那把剑,就是想来见见世面。不过若是我们真的拿到了,我答应你,帮你和你的……呃。”
“我弟弟。”离温提醒。
“帮你和你弟弟都预言一下。”
谢轻想说自己不是她弟弟,论年龄他能当离温祖宗。
离温又比了个小动作示意谢轻别急。
见离温表情又松动了几分,有意上钩。李刚一时放松了警惕,多说了两句。
“你以为那些进去的厉害的兽师都是怎么死的,是因为落单。”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离温抬起了头:“为什么?”
李刚本以为胜券在握,看到离温清明的眼神意识到了自己是被耍的那一个。
他顿时拍桌而起,抄起桌上的碗就要朝离温砸去。
“住手!”
那碗在离温的天灵盖上方一寸处被谢轻打飞。
李刚看了看楼梯口的侍卫,又看了看离温,最后泄愤似的又拿了一个碗,重重砸到了门口的乞丐身上。
回到角落里五人那里后,李刚还时不时朝离温扔个眼刀。
离温向二楼投去感激的眼神,方才是他们开口制止。
看来就算没有谢轻,这碗估计也砸不到她头上。
“酒楼禁止打斗。要打出去。”其中一人冷漠地说。
离温无辜地笑了笑。
对二楼那位大爷的身份又添了几分好奇。
谢轻说:“我差点以为你真要加入他们。这么明显的陷阱你要是还往里跳,你真是没救了。”
离温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
“就问你像不像吧。”
谢轻轻哼了一声,说:“像你四舅奶奶。”
离温:……??
离温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