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刺入时的疼痛也与忘川捆绑,让她日日梦魇不可忘却。。
台上两人对招的每一式,她早已看了不下百遍,回忆起当初是如何千百遍牢记的艰难那些,可夙兴夜寐统统只有她一个人。
仓仓说到作到,她再也不要为段师兄心动,她要那份欢喜日后想起来时被恐惧替代。
她将扎针手肘搭在石桌上,另一只举杯呷上一小口。
手中转动杯子,等到茶水快溢出,又转动到另一侧,来来回回。
等茶彻底冷却,便一口饮尽。
她左手撑着腮边:“我刚刚所言之意分明暗指将你送走,却不见你有丝毫怨色,正合你意?”
男子站在那儿,就像是亭子后的树,微风吹树叶,浮衣摆。
树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看来段师兄确实极为冷漠。”
男子眼一动不动看着演武场:“公子很好。”
语气得了段竹白三分真传。
“嗯,他是好人。”手肘一抽一抽。仓仓唇色苍凉表示认同,而后不能再言语。
久久无声,仓仓已然换了只手转了个身。
许是看着演武台,翻飞对剑的两人,许是只看远处青山,反正是一幅对刚才话题不再感兴趣的样子。
“我并无灵根。”
就像是树掉下了斑驳旧衣,也是这么细微无声的,是他的自言自语。
仓仓没有答话,话题便就此止住了。
我是因着没有灵根才来的,而不是为着没有灵根才不走的,男子也没说出口。
等少女回神,才想起起刚有段谈话。
她便又换了只手:“五山隙下的郁坊有我的熟人,你要去吗?做些生意也可,教书育人也罢。”
原本就是戳一戳他痛楚的。
“各各,他会是段师兄日后的助力吗?”
“……”各各没有回答,沉默何尝不是一种答案呢?
仓仓来了兴致。
每每她去往玉乾阁,总能看到这人抱着一本旧旧的书,是从俗世带来的,封面破损,仓仓看不大出来书名。
从前舔着脸上门,也是被他奚落过不少次,
宗门中人人都说段竹白师兄人善被人欺,狗腿子爬到他头上了。
“我去求爹爹,劝离一未入宗门门谱的人并非难事,也算不得名不正言不顺。”
又生怕他不中招,仓仓补上一句。正可谓人心皆有漏洞,只要诱惑足够大。
男子僵硬的转动脖子:“即便是段氏?”
“嗯”仓仓答的轻快,她要做的事向来没有做不到的,段氏又如何,她捧着段竹白才顺带高看段氏一眼,若不然,与其他凡人世家乃至其余修真四派又有何区别,名字不同?
她统统看不上。
封魔印异动,总是她天衍一门身先士卒。
隐士长老为此接连消陨时,那些所为大家所为修门只会躲在身后抱怨。
第一宗门是凭血肉实力搏出来的,可不是挂着羊头的虚名。
“那你……”
“我一贯挺嚣张跋扈,修门传闻你不最应该深有感触吗?”少女笑得俏丽,眉宇间净是纯色。
眼中流转的一丝算计匆匆划过,她已是个很有经验的捕手了。
青澜仔细看过去时,少女眉眼确实没有丝毫异色。
公子是个好人,然而十几年从未停下看过一眼侍立于身后的人,他于这无缘之所日渐佝偻的神魂。
他察觉自己越发暴躁的近来,真的感觉自己就在崩溃边缘了。
他已然预见未来枯寂的数载年华。
“谢,祁师叔。”深深弯下腰去,作了一揖。
无论如何,有人愿意抛下鱼饵,于段青澜已是千载难逢之机会了。
男子并无正当的身份,今已岁二十又四,他只得跟着外门弟子称呼一声。
仓仓坐着受了这么一拜:“还是叫我祁小姐吧。”师叔一词,仓仓不喜欢。
演武台上的人不知何时才尽。仓仓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小姐要往何处去。”
仓仓摆着衣袖已然到了亭下,闻此愣住,回头看去。
“随处逛逛。”
临近住所,该是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即便捕获猎物,仓仓不见喜悦,实在是太容易了,祁氏之人想要得到一个人的人心实在是太容易了。
“段师兄,你看,你身边之人那来的赤胆忠心,他还是比不得我。”仓仓望着演武台上目光沉沉想到。
“附近有几颗桑树,这个时节该结果子了才对。”
又是深深一拜,“愿为小姐指路。”
男子一改前状,表现得急切,带着显而易见的青涩的谄媚。
“桑树果子好吃吗?”各各突然出言说到。
“你不会没吃过吧?”
“味道早就散了……”
仓仓不愿再呆,微微偏过头开口道:“劳烦。”
男子大步走到她前侧,又迈出两步才觉不妥,俯身伸手。
示意仓仓朝指尖延伸处走,朝丛丛林林去。
两人一时无言,段青澜只在后侧似有若无出声指向。
仓仓走到慢,散步时的晃悠,一脸沉思的模样。
好一会儿才拨开密林,看到几棵桑树,立在一个小小斜坡上。
碧油油的树长的很开,崖边的那颗几乎笼罩了崖面,果实硕硕一簇簇挨在一块。
她舒展了一会拳脚。
男子跟在身后:“小姐无需顾及我,尽管使用术法。”
仓仓拍了拍手,养病期间娇气了些,平日都用储物袋中的符篆,又快又准的。
对于灵术她有些莫名的抵触,就像突然不适血味一般。
“也是也是……”
手中挽势,闭目心中默念。
她察觉周围风力改变,微微睁开一眼,已然立于事先望好的那颗树枝上。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