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屈辱和痛楚。 不。 牧修明不相信。 他不允许自己看错了人。 他一向宽于律己,严于律人。怎可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当年他也曾提出,他同时娶何芸芸和沈慈恩。再重新给牧俢瑾找个贫家女子冲喜。 可…… 沈慈恩宁愿要个废人也不要他。 是沈慈恩负了他,是她的错。牧修明看向沈慈恩,晦暗不明的眼里满是恨意。 沈慈恩和牧修瑾十指紧扣,彼此手心的汗水交融在一起。 她解释过了。 可又有谁能真的相信她? 现在听到沈云玥三言两语,沈慈恩的喉咙酸胀得难受。 坐在轮椅上的牧修瑾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慈恩。” 沈慈恩蹲下来,眼尾处的细纹柔柔的。 “怎么了?” 牧修瑾眼里的宠溺和深情像澎湃的湖水,“别担心,有我在。” “你顾着你身体。” 沈慈恩低语。 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从方才到现在,牧修瑾的身体似乎好多了。 牧修明看着二人喁喁私语,心里也快要被嫉妒和恨意给淹没。 傅玄珩眉头一皱。 牧修明夫妻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见牧修明的眼神又偷瞄沈慈恩,何芸芸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朝身边的嬷嬷一个眼神过去。 那个仆妇上前拽沈慈恩。 “二夫人空口白牙就想诬赖我们大夫人。”一边说话,手里还下死力气去掐她。 沈云玥更是火冒三丈。 敢当娘家人面前打人? 她上前一步,瞧着仆妇比她高了好多。 一脚狠狠踢向她的膝盖,仆妇膝盖痛得发懵,跪在地上。 沈云玥拍拍手,“你个刁奴。” 抬手左右开弓,连打了十来个耳刮子。 “不自量力的东西,跟你那黑心黑肺的主子蛇鼠一窝。”沈云玥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驿站的人。 有人躲在门口偷看。 也有同是延陵府的人看到了几位,认出了牧府的大夫人和不下蛋的二夫人。 纷纷驻足停看。 牧修明摁了眉头,扫过围观的路人。 “二弟,快让小辈停手。”他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阴冷。 沈云玥冷哼一声: “你是谁啊?让我停手我就停手,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沈云玥一脚踹过仆妇,将她踹到何芸芸身上。 一下子把何芸芸撞倒在地上,身边的几个丫鬟赶紧搀人。 牧修明摸着腰间的玉佩。 “我劝你还是别要面子了,不然我怕你要不起。” 牧修明的话里带着警告。 傅玄珩望着这几个人,脸上神色有些莫测。沉声: “我家娘子天生脾气暴躁,想不给谁面子就不给谁面子。怎么?你不服气吗?不服气就给我憋回去。” 他看了一眼牧家带出来的几个人,身手皆是普通而已。 何芸芸好不容易在丫鬟仆妇的搀扶下爬起来。 狼狈地整理了头上的珠钗,“沈慈恩,你胆敢让你家小辈这般折辱我?” 沈慈恩淡淡地移开眼神,望着沈云玥。嘴角噙着笑意,难怪会让小侄女当家。 有了沈云玥,沈家就不会散。 乡村布衣粗茶淡饭,说不定还更幸福。 “何芸芸,人在做天在看。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沈慈恩爱怜的睇了沈云玥。 旁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 “当日牧府换了新娘,不是说二房二夫人滥情,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我看这位小姑娘说的才是事实。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倒打一耙的人多了去了。” “牧二夫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和二爷看着就很可怜,堂堂牧府嫡系一派,衣服打扮不如街口豆腐西施一家穿得好。” ……。 众人再一对比。 一个是早几年前流行的缎子,上面的花色也过时了。 另外一个锦衣华服,用的全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头上的那一套头面,差不多也得千八百两银子。 “可惜,牧二爷当日也惊才绝绝。若不是赶考路上出了事情,怎么会连媳妇都护不住。” “如今拖着一副痨病身体,连个子嗣都没有。” “牧府二房偌大的产业,跟他是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喽。” 有个声音更是盖过了其他声音。 “牧大爷继承了二房的产业,对弱弟苛刻狠毒。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一副异样的眼神落在牧修明夫妇脸上。 “这夫妻二人吃相太难看。” 说话的人乃是牧修明的敌对派,遇到了自然想办法踩上几脚。 牧修明脸色阴沉,冷声: “二弟,这是你心里所想?” “牧修明,你问一个在你手里讨饭吃的人就不对了吧?他就是想说也不敢说。” 牧修明:……。 牧修瑾:……。 “哼。二弟,你别被人给骗了。给我们牧府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