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跳舞也会伤到手吗?”
周子默头还靠在沙发上,与她对视。
他忽然发现柏雨的瞳仁很黑,也很大,占据了整个眼睛的绝大部分位置,和自己完全相反。她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细腻有光泽。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是种非常清新的香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两人对视了很久,周子默说:“你很关心我。”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语气,但却莫名的有点讽刺意味。
柏雨睫毛微颤,随即眯起双眸。
周子默转头看向了被柏雨放在沙发上的药盒,说:“你来这里还随身带了药盒?你看节目知道我受伤了?”
柏雨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子默的语气越来越冷,越来越硬,但她语气依旧平常。
“我出门必带药盒的。”
柏雨说。
周子默:“是么。”
柏雨移开和周子默对视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环视屋子,“我没看你节目,之前不知道你受伤。”
说完,她又看着周子默,道:“我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吧。”
周子默盯着他,似是随意地说:“女人似乎很喜欢用关心男人这招来侵入男人。”
柏雨脸上一点变化没有,就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他因为被别的女人伤害而发泄到自己身上的下一句。
但她没能等到,周子默就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肯继续说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去洗澡吧,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柏雨直起身,想要下去沙发。
下一刻,腰部被攥住,柏雨被猛地一拉,她和周子默换了个方向,翻了个身,人被狠狠推在沙发上。
这回变成周子默低头俯视着自己,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愤怒的,怨恨的。
柏雨的大腿部很膈应,她知道,自己压在了药盒上面。
周子默也注意到了,他伸手,抓住药盒一把扔到了地上,药盒妄受其灾,被扔飞两三米远,里面的药品全部散开。
柏雨被压在沙发上,“你要干什么?”
周子默声音很低,带着狠意。
“为什么来找我?”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来找我!?”周子默大吼一声,柏雨吓了一跳,
以往周子默面对她时都是平静且温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怒火朝天,戾气逼人的样子,柏雨很少和人发生冲突,即便是和自己的父亲,互相之间也都是暗地里发力,从来不会这么的就把脾气放到台面上来,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生气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想利用我,欺骗我,背叛我,是不是!?”
“我问你话你听没听见——!?”
他接连问话,柏雨喊得太阳穴生疼,只闭上了眼睛,根本顾不得回答他的话,脑海里只想起了郁卓然一开始告诫她的话。
【他对女人也不会多好的,脾气那么大。】
这几话反复萦绕在柏雨的脑海里,让她的心更加乱起来。
最后,柏雨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放空一切的时候,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两个多月以前,在美国,他在床上爱抚自己一直到实在撑不下去才睡着。
这个画面带给了柏雨勇气,她睁开眼睛,拼尽全力去看周子默,她对他说:“周子默,你别这样。”
周子默看着她,灯光下,他的眼睛就像充了血一样,很红,也很集中,透着恨意,仿佛容不得任何一丝谎言。可慢慢的,他的怒意像是因为看出了柏雨的害怕而消减了许多,他放开柏雨,转过身去,“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说完,他就往落地窗的方向走。
“我之前在电话里说过了。”柏雨冲着他的背影说,“我是因为想你所以过来找你——”
周子默停了一下后,忽然折返回来,站到柏雨面前。
“我之前一直都忘了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又清晰。“我那天找你去酒店只是因为我遇到点事情,一时脑子不清楚,我不是那种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上我床的人。”他说着,目光似乎涌动了些什么,然后接着说:“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过了今晚,你就回去吧。”
他走了,走到了落地窗前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开始是抱着头,然后就掏出烟来抽。
柏雨没有离开沙发,就一直双手抱着腿坐着,一直坐着。
天渐亮,柏雨才终于忍不住困意一头栽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