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整个人都是懵的道:“那不是无忧太子吗?他为何会对您动手?难道他想挑起两国战事?”
谢长安面色严肃的说:“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没想要我的命,不然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论他的目的是不是挑起两国战事,此事都不可外扬,现在的无忧……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依附大晋的无忧了。”
一旦两国真的对立,那远守边关的大哥和谢家子弟都会有危险。
雪婳骄傲的说:“怕什么!只要有咱们侯爷在!我听酒楼里说书的老头说过,十多年前大晋之外不止无忧,还有一个叫什么……什么来着。”
“西羌。”
谢长安回答。
雪婳眼珠一亮:“对对对!就是西羌!战败之后却不愿臣服,不也被咱们侯爷灭了吗?况且现在世子爷和小侯爷都是及冠了的!他们若真敢进犯,两位公子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她说着狠狠挥了两下小拳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谢长安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事实上哪里有说的那么简单。
*
“三公子,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夫人也已经回去了。”
裴寂雪的神色有一瞬冻结。
老嬷嬷端着标准的仪态望着他,但作为皇后的陪嫁嬷嬷,皇后如今受到冷落每日以泪抹面,跟贵妃有莫大的关系。
裴寂雪作为贵妃的侄子,她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
“告辞。”
裴寂雪也没多问,撑着伞转身离去。
走远了之后,许三察觉他心情不佳,问道:“公子,那老嬷嬷冒犯了您,咱们的手暂时伸不到这后宫来,要不要告诉贵妃娘娘,让她替您出气?”
“不必。”裴寂雪态度冷淡,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一向不爱笑。
“不管是她还是她的主子,都无需我来动手,时间快到了。”
许三道:“夫人与皇后走得好像有些近了,贵妃娘娘那儿……”
裴寂雪眉间拧出浅浅折痕。
“她总这么不听话。”
两人又往前走了段距离。
裴寂雪脚步一顿,忽然问:“许三,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许三不敢答啊。
但又不得不答。
他只能尽量揣摩主子心意去回答:“夫人毕竟与公子是青梅竹马,公子对她狠不下心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她还是公子大业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大业吗……”
裴寂雪咀嚼着这三个字。
须臾后,他吩咐道:“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不再踏足她的院子,回府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许三沉默片刻,斟酌了下。
这是要让夫人认识到府中没了您的庇护会怎样,最后只能服软来找您?
“可公子……上次您就没成功啊。”
裴寂雪撇过来冰凉的一眼。
许三立马抱拳:“是,公子!”
“哦,对了公子,夫人近来不知从何处您想入大理寺的消息,您回去恐怕就会收到传唤。”
裴寂雪眼底闪过些许烦躁,语气却毫无波澜:“知道了。”
裴寂雪回到相府,快天黑的时候,主院果然来了人。
他没有直接就去住院,而是先去了谢长安的院子,从雪婳那里得知她已经歇了。
裴寂雪道:“你下去睡吧,我待会儿就走。”
雪婳想起自家小姐现在对姑爷的态度,难得有些迟疑。
裴寂雪眉宇闪过不耐:“还有事儿?”
“没事……奴婢告退。”
雪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近来姑爷的心情好像都不怎么样,就像在慢慢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以往脸上那层温润的笑意渐渐变得冷淡和讥诮。
只是幸好对小姐……好似还一如既往。
她退下后,裴寂雪站在回廊上的一扇窗外,那扇窗扉虚掩着并没锁,里面隐约飘出来安神香的气息。
他抬手轻轻抬起窗扉,那扇窗正对屋中的那张拔步床,床上的人陷入了熟睡。
裴寂雪站在那里,静静望着里面,头顶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不需要做什么,一路走过来心中的烦闷和燥意就神奇般的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