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爷,我阿利虽然没读上几天书,肚子里的墨水可是不少的,我给二位讲个趣事儿当作赔罪,二位大爷意下如何?”
“哟呵,你不仅会拍马屁,还能吹牛。快,快!”大胡子与国字脸对视一眼,忿忿催道。
国字脸一脸不屑:“最好别扫了爷俩的雅兴!”
接着云廷便听到了店小二对那两个衙役的吹嘘。只见他一脚踏在板凳上,一边用发黑的桌布擦汗,一边如烟似雾地胡诌一通:“二位差爷,想必二位都知道小店是以‘献空草’闻名遐迩。半个月前,我和几个在厨房里打杂的伙计跟着我们东家去城外狼崖采献空草,那献空草生得真是漂亮,映得满山火红……”
店小二讲得绘声绘色,恐怕城里的说书先生都没这等本事。他眼见越来越多的客人都用满心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腿也不瘸了,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我们东家是个习武之人,几个腾空就飞上崖壁。只见她袖子这么一挥,大片大片的红花直往下掉啊。嘿嘿,我阿利不会武功,就负责和打杂的伙计在下边用竹筐子接住掉落下来的献空草。那会子天刚下过小雨,我不经意地一回头,看见那离水湖中……二位差爷,您俩猜我看到了什么?”
哟!想不到这店小二讲故事还会设置悬念。云廷提起兴趣往下听,大胡子和国字脸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摇头不解。
“你们可别不信,我看到了仙女!有两个雪白的仙女在湖心洗澡呢!那皮肤嫩得,啧啧…还有那锁骨……”那店小二越吹越起劲,后来索性跳到了板凳上。
“瞧瞧!那得意劲儿……说下去!” 国字脸不怀好意地命令道。
“真是太销魂了,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店小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星子四处乱溅。
大胡子双眼直勾勾盯着店小二,生怕漏掉一个“精彩”的字眼。
此时,周围那些看起来是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都凑了过来:
“仙女有你们东家漂亮吗?”
“是啊,谁不知道‘一品楼’的老板是个大美人啊!”
“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给爷斟茶!”
国字脸更是一把将一个略有姿色的民妇拉到身边,百般骚扰。
目睹此状,云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正如母亲所言,这天下的真君子果真如凤毛麟角。
这下,店小二便更洋洋得意了,那獐头鼠目的孬样真叫人难以忍受。
“够了!”云廷拍案而起,随手撩起震云剑直抵小二的咽喉。
他吓得从板凳上摔下来。
正在一旁笑得不亦乐乎的国字脸和大胡子齐齐站起身来,摆开阵势似乎要与眼前嚣张的小子动武。
云廷旁若无人地把剑刃往店小二的脖子里挪了挪,那厮当场吓得面如土色。“小少爷,饶命,不不不,是大爷。大爷行行好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七岁小女,我若死了她们可怎么活呀。”
“少废话!”云廷表面呵斥道,其实心中早已笑出了声——这可是他第一次像那些大人一样被称“大爷”。
“无干人等都给我闪开——” 大胡子又开始咆哮。
“快走——要开打了!开打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店堂里顿时乱成一团。
“乡亲们,你们不必惊慌,我呢,只是想帮这个小二搞清‘东南西北’!”一个扫堂腿踢在店小二的足跟,那厮顿时像一个褐色的陀螺在原地不停地转起圈来。
“阿爹,人肉陀螺耶!”一旁围观的秀气少年嚷着,而那个是他父亲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紧,若有所思。
“停!”云廷一把拉住那小二的衣裳,陀螺停了下来。接着,指着茶楼对面的兰因琴社问道:“小二,这边是什么方向?”
此时,店小二早已晕头转向,却迅速报出:“西!”
“乡亲们,对吗?”
“对!”“没错啊!”“是西边。”围观者七嘴八舌。
其实云廷早就想问出帝都准确的方位,又不便直接询问,怕暴露行踪。这下,既然知道兰因琴社那头是西方,出了茶楼往右走就对了!
“谢啦!”云廷满意地浮起笑容。虽然笑着,却还是继续用剑卡着店小二的喉,那厮颈上的“橄榄”上下滑动,像一只被天敌追杀无路可逃的小虫。
大胡子舞着他的金环刀冲上来,破口大骂:“小杂种!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还有没有王法!”
云廷自小到大最讨厌被人威胁,立即用他的“独门诡辩术”作出反击:“嘿,大胡子叔叔,像你这种说句话连错三处的人,有哪个爵爷会收留你耶!”
大胡子登时涨红了脸,“好小子,脸上还没长毛的呢。你到是说说看,究竟是哪三处错误?”
“对,快说!说不出来捉你进大牢!”国字脸附和道。
云廷一把推开冷汗淋漓的店小二,“大胡子你可听好了!”
大胡子双手盘叉,一副不屑的样子,“你说!我听着。”
“第一,我不是小杂种,我‘流觞’血统纯良;第二,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只有边界刑司乌科剌府上的衙差才会身着赭石色的衣服,佩带一折就断的金环刀”,云廷说到一半,望了一眼旁边噤若寒蝉的小二,淡淡一笑,“第三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王且安在,你说没王法岂不是意指当今的王无能吗?”
“哈哈哈哈!”“好!”人群中陆陆续续传来拍手叫好声,只是刚才那个秀气少年再也没有大声叫嚷,或许他还没听懂。
大胡子这才发觉自己和乌科剌大人都受到了羞辱,气急败坏,猛冲上来。
弱者总是用粗鲁代替力量!
云廷一个箭步上前,几招将他摆平——金环刀果然脆弱,震云剑的剑气就将它变成了三段废铁。
此时,国字脸的双脚已经开始直打哆嗦,可他还念念不忘自己是刑司的人,“臭小子~~ 打人要挨板子的~~ ”
“再嚷,我打你板子!”云廷抡起板凳,国字脸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看来这二位仁兄都是暴戾恣睢却又色厉内荏的家伙,平日里只会狗仗人势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