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徒弟可谓是尽心尽责十分爱护,可他竟敢对姑姑生出那般龌蹉心思。
涂昭明放下拽着的封离衣袖,手心红光点点,瞬息间凝聚成一把伞的形状,是她从芥子囊里唤出了“日月”。
接着身形如流星般冲向任江畅。
封离看着垂下的衣袖,上面残留的余温迅速褪去,正孤零零地在身侧晃荡。
耳边传来涂昭明充满怒气的清脆声音,“死变态,昭昭也是你能叫的吗!”
接着便是宝剑与伞的碰撞,打斗声激烈得十分刺耳。
在任江畅又一次躲过“日月”的焰光后,他终于等到涂昭明攻势稍缓,有机会插上话。任江畅苦笑道:“昭妹妹,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半年不见,一见面就对我又打又骂的。”
他越说越委屈,“不来找我就算了,连一声江哥哥都不愿意叫了。”
涂昭明看着故作委屈的任江畅,嫌弃地“啧”了一声。
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这句话在涂昭明嘴边逗留了好几次,但最终都被她咽了回去。
这对向来沉不住气的她是个极大的挑战。
姑姑与封离不同。
从春山如笑到岁暮冬寒,从牵手学步到床前夜谈。
涂昭明人生中缺失的母亲形象全是由姑姑填补的。
她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姑姑,包括她自己,半点捕风捉影的诋毁都不可以,单单说出来都感觉是对姑姑的侮辱。
而封离,对她来说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过客。
他要真敢流露出一丝要对姑姑下手的苗头,涂昭明绝对第一个冲上前杀了他。
甚至她已经动了杀心,只因为信上所说的不知真假的未来。
存有一丝可能,涂昭明都要扼杀它。
只要被她捉住他害人的行为,她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下手了。在千野剑宗里不好毁尸灭迹,但南陲烟雨之行他就别想回来了。
相比于另一封信上说的“救救他”,涂昭明当然更相信拥有自己字迹的信——杀死他。
任江畅被打量得有点不自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嗯......衣着整洁,颜色也没穿错,应该没问题。
那昭妹妹为什么这么嫌弃他,伤心。
一定是她叛逆期到了!
少年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乌云散去又是阳光洒下,他重新露出大白牙,“好妹妹,你终于不打哥哥我了。”
他一把揽住涂昭明的肩膀,拿出玉蝶,指着上面的消息说道:“师傅叫我跟你一起组队去什么烟雨秘境,有给你说吗?”
涂昭明抖了抖肩,斜了他一眼,示意把他的爪子给她拿下去。
“说了。”涂昭明冷漠应道:“以及以后不要再喊我什么昭妹妹、好妹妹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想到眼前这人,可能是未来姑父,这些称呼就听着怪别扭的。
当然,这不代表涂昭明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要是姑姑现在对她徒弟并无他意,那她定要当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至于信上所说,她会喜欢上任江畅。
绝无可能!
任江畅收回手,捂着胸口,一脸被伤到了的模样,“好吧,你果然是叛逆期到了。”
涂昭明没忍住脚,踢了他一下,忍无可忍道:“你就比我大半岁。”
任江畅笑出声,做了个鬼脸,“大半岁也是大。”
“不让我喊妹妹,那以后我叫你什么呢,也跟着他们叫你大小姐?”
涂昭明皱了皱鼻子,“随你。”
任江畅怪模怪样作了个揖,“遵命,大小姐。”
“大小姐,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其他同门估计也正翘首以盼着。”任江畅嬉皮笑脸道,他像三岁孩童找到了新的玩具般,一口一个大小姐喊得兴致勃勃。
涂照明不耐烦应道:“你要好意思明天自己去事务阁里领,等下我就把东西放过去。”
涂昭明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封离不耐烦地说她话多了。
她现在真不想看见任江畅,看到就烦,还一直在旁唧唧哇哇的,更烦了,姑姑最后怎么就看上他了?
对了,封离。
“对了,计划有变,到时我跟封离组队进烟雨秘境。”涂昭明向任江畅说道。
她边说边回首望去,却发现刚刚封离所站之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空无一人。
哪里还有封离半点影子。
封离呢?
涂昭明发现封离不在了,任江畅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封师弟?封师弟不才筑基吗?他行不行?”
她皱眉瞪了任江畅一眼,埋怨道:“就怪你。”
说完,也不管他怎么想,独自急匆匆地撑伞走了。
留下任江畅一个人在原地摸了摸鼻子。
叛逆期的人脾气都这么怪吗?
不过,昭昭什么时候跟封离走得这么近了。
任江畅踢了踢面前的一颗石子,有点烦。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笑脸,御剑追了上去,“昭妹......大小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