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还在跟她另一位好姐妹谈论今天的八卦,“不是我吹,大小姐跟封离关系绝对不一般......就是可怜江师兄和谢师兄了,终究是竹马抵不过天降。”
“噢,是吗?”
“当然了!”柳丝丝提高声量,不服气地转头想看看是谁在质疑她。
看到来人,柳丝丝瞬间焉了下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掩着嘴讪讪笑道:“啊...是江师兄啊,江师兄下午好。”
任江畅挑了挑眉,右掌平铺在柳丝丝正前方,“小师妹你好呀,大小姐有请。”
“啊,大小姐找我干什么?”柳丝丝有些花容失色,挽着她姐妹的手紧了紧。
“可能想知道她和封离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吧。”任江畅露出他标志性的大白牙。
晃得柳丝丝心更凉了。
“大小姐好、江师兄好......”柳丝丝局促地坐在涂昭明和任江畅的对面,已有些年头的木桌之下,她左手扣着右手,脚趾抓着地面。
有什么比讲八卦被正主抓包更尴尬的事吗?
明明这酒肆宽敞四面通风,可柳丝丝坐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原来是你。”涂昭明望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师妹,不正是她问路的那位?
涂昭明话音刚落,柳丝丝洪亮的道歉声接踵而至,“对不起!”
涂昭明看着快要把脑袋缩进桌子底下的柳丝丝,扯了扯嘴角,“为何道歉?”
柳丝丝迟疑地抬起头来,瞪大的双眼如铜铃般看向一旁的江师兄,他正憋笑憋得好不辛苦。
他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我什么都没说。”
可恶的江师兄!
莫欺少女穷,她以后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如果她有以后的话。
柳丝丝松了一口气但没完全松,她眼皮子跳了跳,看向桌上几大坛烈酒,那今天这鸿门宴是为何?
她唯唯诺诺开口道:“大小姐,那你今天叫我来是......?”
涂昭明先是在桌下踢了任江畅一脚,任江畅吃痛,委屈地看向她。
“少勾搭小妹妹。”涂昭明警告道。
不守男德。
这幅轻浮模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任江畅涨红了脸,想为自己辩解,“我哪有......”
涂昭明却不想听,她挪了坛酒给他示意他喝,又递了另一壶给柳丝丝,回答她道:“请你喝酒。”
她看着柳丝丝捧着酒碗犹豫的模样,眼睫垂下,右手手指叩了叩桌面,“怕什么?”
柳丝丝脸色愈发苍白。
涂昭明笑了笑,先仰头喝了一壶,喝完抬眼看向她,长睫如蝶,眼睛澄澈得如最干净的蓝盈海,丝毫不见醉意,她一手撑脸,一手又叩了叩桌面,似习惯性动作又似催促。
柳丝丝捧着碗小喝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咳咳咳,这酒好辣。”
一张小脸顿时脸红了大半。
涂昭明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么不能喝啊……
那真是太好了。
她有些坏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拿起酒碗对其余二人示意道:“干!”
酒过三巡,圆月当空。
任江畅与柳丝丝已醉得不省人事。
涂昭明靠着窗边,撑开窗扉,让冰凉的夜风吹散她脸上的灼热。
她听着其他人均匀绵长的呼吸,望着窗外静谧的小镇夜色,回想着刚刚的对话。
“封离啊?窝不熟哇。”柳丝丝酒醉后说话有点大舌头。
任江畅正嚼着花生米,闻言,他口齿不清地反驳道:“我明明看见你们好几次悄悄咪咪说话!”
柳丝丝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全是酒气蒙蒙,她像听见了什么秘密,捂着嘴,“哇,江丝兄,你似不似暗恋窝。”
任江畅刚喝下的酒差点全喷出来,“你好自恋啊?!”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涂昭明适时地插话进来。
任江畅红着脸,“当然没有!”
涂昭明满意地帮他的碗中盛满了酒。
柳丝丝不太信,她嘟着嘴:“不然泥怎么发现的,窝每次明明很小心。”
任江畅梗着脖子,面红耳赤道:“有一次我偶然撞见了而已!后面就关注了一下下,就一下下......”
“咦,偷窥狂。”柳丝丝嫌弃地咦了一声,又抱着酒坛喝了一口,脑袋昏昏迟迟,只剩对怀中酒的贪欲。
任江畅想反驳时又被涂昭明怼了坛酒。
涂昭明眼睛亮亮,她看向柳丝丝轻声细语地问道:“不是不熟吗,你们一般说话说什么呀?”
柳丝丝看向她,她露出个笑,冲淡五官带来的凌厉感。
柳丝丝本来就没多少心防,如果更是不剩一点,她语气十分幽怨,“还不是华大人,每月净让我帮他带些东西给封离。”
“不然谁想理他喔,天天对窝冷着脸,sei又比sei高贵。”
“带什么东西?”涂昭明循循善诱着。
“谁知道呢?不该我问的不能问。”柳丝丝说到这觉得悲从中来,抱着酒坛开始哭唧唧。
涂昭明又道:“华大人是谁,他是封离的长辈吗?”
“华大人...华大人是...个帅哥...呼噜呼噜。”
酒鬼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快,柳丝丝眼角还含着泪花,嘴角却挂着笑,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了。
有点滴雨水飘进窗内,轻柔地亲吻着涂昭明的侧脸。
她被冰凉的触感从回忆中唤出,涣散的眼神聚焦于蒙蒙亮的天地。
空中落下的雨滴逐渐大了起来。
稀里哗啦的,打湿了石板路与早行人。
也打湿了封离。
涂昭明眼眸微张,酒意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