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了父亲杀人的全过程,但这不是让苏羽柃惊讶的地方,真正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的是苏千夜和那被杀之人间的对话。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来是圣灵教的人,在教内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
苏千夜一早就发现了她,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暴露过她的存在,就是因为不想苏羽柃再和圣灵教扯上关系,当机立断就将那名来胁迫他回去的邪魂师抹杀了,不给他任何向总部通风报信的机会。
然后父女默然对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是了,面前这个穿着红衣的英俊男子,正是苏羽柃这一世的父亲,苏千夜。
仅仅在几分钟前,她还沉浸在终获父爱的满足感中,然而这一刻,苏羽柃却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苏千夜心中也不无苦涩。他苦苦埋藏这个秘密六年,在一夕之间,全都展露无遗。不知道女儿在勘破了他的身份后,会怎么看他。
只是,事已至此,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向她说明一下。
“羽柃,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瞒不住了,那想必,你也是时候,该知道了。”
苏羽柃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什么,该知道,我,什么瞒不住,是什么时候……”
要知道什么?现在是要告诉她,她的爸爸,是个杀人魔吗?不,她不相信!即使心静如苏羽柃,即使她能做到对整个世界的其他人都视而不见,但她却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人是为世人所不容的人。老天对她真的太不公平了,前世之苦直至今生还要继续延续下去。
如果,如果一切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她的前世今生,给她这一轮回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苏羽柃有些迷茫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在斗罗大陆上待过的这六年只是她的一个漫长的梦。
苏千夜根本不知道苏羽柃现在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是看到她晦暗的脸色,就觉得心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沉声道:
“这个真相,可能会让你痛苦,你也许会因此而恨我,可是,羽柃,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够了。”
苏羽柃突然很害怕,潜意识地希望苏千夜不要再说下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苏千夜看着她,暗红色的眸子中浮出痛苦之色。他到底还是伤到了她,现在的她,一定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吧?
苏羽柃努力缓住心中的不适,默默注视着苏千夜,见他神色黯然,她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扯扯嘴角:
“我知道的,爸爸。只是,能不能再晚一点?至少,等明天武魂觉醒仪式结束后,那个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
苏千夜微微一怔,抬眼看到苏羽柃恳切的目光,顿时心软了下来,沉默良久,最终轻叹一声,宠溺地揉揉苏羽柃柔软的黑色长发。
“好,我答应你,现在不说。走吧,回家了。”
苏羽柃乖乖巧巧地点点头,任由苏千夜用他宽大厚实的手掌将她的小手握住,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