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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丘县(1 / 3)

司伯前和翁垂金来舟丘县料理打更妖之祸,应的是县令之请。

那块进城的铜牌就是县令给扶参派修书时一并附的,城门关闭后,凭借铜牌也能让守卫开启。

只是扶参派办事一向不爱张扬,所以二人进城后没有知会县令。

又之,拿铜牌叩门的人时不时都会有,守卫早已习惯,故而没有上报。

昨晚打更妖闹出的动静不小,舟丘县的人一早就开始讨论。

温喜今揣着从翁垂金那里借来的一吊钱,在街上找卖花茶的店铺。

所过之处,无论男女老少,全是在讨论昨晚的事。

温喜今好奇地听了几耳朵,结果发现有多少张嘴,就有多少个不同的版本,而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看来翁垂金还没有把打更妖在昨晚被清理干净的事告诉县令,所以才引得今日众说纷纭。

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间花茶铺子,温喜今进去买了一钱干茉莉和一钱金银花,这是她煮茶叶蛋的秘方。

常规的调味料在客栈都是现成的,只有这两样东西需要单独买。

温喜今是个煮饭小白,但又不喜欢吃外卖,在家里做饭时都是能简则简。

只有一样食物能够让她严格地按照每一个步骤进行,那就是她最喜欢吃的茶叶蛋。

而且她还摸索出一套让茶叶蛋闻起来更香的独家秘方,就是在常规的调味料之外加晒干的茉莉花和金银花。

既然司伯前没有味觉,那就先从嗅觉开始。

温喜今从花茶铺出来,准备返回客栈,忽然听到后面响起不小的吵闹声,她回过头去看,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街头起了争执。

女人拉住男人的袖子,哭花了妆,“求你看在我们……”

男人愤怒地拽出袖子,打断女人的话:“你别无理取闹,当初说好只是做假戏,是你自己没拧清。”

从两人的神情和言语来看,温喜今估计这是一场女人单方面的苦情戏。

她对男人口中的假戏倒是很感兴趣,刚好旁边有个茶摊,摊子前挂了一面条旗,写着:一文钱一壶茶。

真便宜,她喝得起。

温喜今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距离吵闹男女最近的位置坐下,“店家,来壶茶。”

女人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像是一片被蛛网粘在房檐角的枯叶,“是,都怪我,明明说好只是做假戏,是我没有遵守约定。”

男人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一文钱一壶的茶很快端上来,温喜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边看那二人,一边端起茶杯送到唇边。

茶水不是很烫,温喜今张口就灌掉半杯,咽进去后一回味,才感觉味道很奇怪,好奇地再抿一口,居然喝出了茴香和八角的味道。

谁家煮茶加茴香和八角啊,又不是炖汤。

温喜今想问老板是不是放错了料,一回头,发现老板正眉开眼笑地看着她,那神情像是在说:快问啊,快问我茶水的事,我什么都说。

温喜今也没让他失望,拿起茶杯,问道:“店家,你这茶水里是加了茴香和八角吗?”

那摊主是个浑身书卷气的年轻男子,听到温喜今开口,一张嘴咧的更开,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独特?是不是你喝过的最美味的茶汤?”

温喜今觉得店家对美味的定义与常人有所不同,“是挺独特的,但美味……”

今天就算是刀架脖子,温喜今也夸不出“美味”二字。

果然,便宜没好货。罢了,就当一文钱买了个看戏的座位。

“好不好喝?”摊主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可。

看摊主期待的眼神,温喜今估计他是刚出来创业的,这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是只有她一人光顾,跟旁边要排队的摊子形成鲜明的对照。

也不怪没人来,他这茶是真难喝,别说一文钱一壶了,就算是免费送,都未必有人捧场。

温喜今很犹豫,一方面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又怕他盲目自信,思来想去,决定折个中:“不难喝。”

谁知听在摊主的耳朵里竟然变成了夸赞,他兴高采烈地说:“不难喝,那就是好喝了,终于有人欣赏我的茶艺了。姑娘,你铆足了劲儿喝,我特调的煮茶汤还有一大锅,随便你喝多少,不收钱。”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茶就不必送了。”温喜今不想拂他的面子,便屏住呼吸把剩的半杯茶喝完。

那古怪的味道让她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倒这么满了。

一杯茶喝完,那对男女也停止了争执。

男人拂袖而去,独留女人在街头哭的梨花带雨。

温喜今看不过,起身走到那女人跟前,“姑娘,不介意的话,去那边坐坐吧,我请你喝水。”

女人失魂落魄地跟在温喜今身后来到茶摊。

坐下后,温喜今蔼然问那摊主:“店家,有白水吗?”

摊主用指关节敲了敲锅盖,“只有茶汤。”

温喜今想说不要,但看女人衣衫单薄,又经方才那一出糟心事,眼下冷的直打哆嗦,只好问摊主要了一杯滚烫的怪味茶递到女人手里,叫她捧住取暖。

等女人停止哭泣,抖的也不是那么厉害后,温喜今才开始劝说:“姑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执着?”

女人苦笑两声:“都怪我,是我没有管住自己的心,还破坏了我们的约定,该我横遭此罪。”

温喜今端详着女人的面容,精致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憔悴二字端端地写在脸上,“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

女人目无焦点地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水,沉默须臾,缓缓掀起濡湿的眼睫,娓娓道来:“一年前,我家里陡生变故,是他助我渡过了难关。之后,我去找他,提出报答他的请求。”

“那个时候,他刚被双亲擅自定下一门亲事,但他内心早有所属,只是那女子家境贫寒,若叫他父母知道,暗地里必会对那女子不利,所以他想了个招,让我跟他在双亲面前做一场假戏,帮他逃掉那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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