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人哐哐咳嗽,方宛雅连忙站起身,围到苏晓床头。
“王妃,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苏晓神智仍在睡梦中,她嘴里咿呀道: “热…”
三人同时掀开苏晓的被褥,到第四层时,苏晓微弱的声音传来: “冷…好冷…”
方宛雅停下手中的动作,医女也恰好来到门外:“宛雅姐,医女到了。”
木门打开,一名清妓和医女装扮的人立在门外。
方宛雅说: “进来!”
门外的清妓犹犹豫豫,绞着手里的帕子,迟迟不敢踏进屋内。
医女跃过门槛,走到床榻旁,为苏晓诊脉。
方宛雅回看门外的人: “怎么不进来?”
那女子眉头紧锁,眸色慌乱丢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宛雅姐,王妃…王妃她杀了人,对不住…我先…先走了。”
见此,方宛雅垂下了头,她左右不了人的心,她信王妃,可别人不信。
屋内两位女子对视一眼说: “宛雅姐,别人害怕,我们不怕,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跟着你。”
“对!我们不信王妃,但我们信你。”
方宛雅欣慰望向二人,拉起二人的手温柔笑了笑。
医女退到床榻外,在书案上写下一个方子,回到方宛雅身侧,恭敬福了福身道: “回贵人话,榻上这位贵人脱离险境及时,性命并无大碍。这是驱寒的药房,熬好喂她服下,今夜就能醒来。”
方宛雅心头松了一口气,同医女道谢后,亲自送她出了房门。
余下两名清妓主动接过药方,随医女一道踏出房门,去到厨房煎药。
屋内只留下方宛雅一人照看苏晓。
……
直至入夜,榻上之人才恢复神智,缓缓睁开了眼。
苏晓掀开被褥,木然看向榻角熟睡的方宛雅。
肌肤的刺痒感席卷而来,她抚开衣袖,看了看发红的手臂,她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救下她的不是预料中的那人。
是方宛雅在照顾她吗?那当时的计划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苏晓想不明白,她嘴里发苦,便翻身下榻,走到桦木桌前,废了很大功夫才举起茶盏,斟满一杯茶,咕噜咕噜饮下大半。
待清醒片刻,苏晓轻声走到窗棂下,往天穹中高挂的月轮看去。
也不知小莲如何了?那人骗了她,把她从潮湿的地下捞了上来,想必对小莲也不会太过严苛。
方才握住茶盏的手指总有些麻木,通红的指尖也全无臂上那般发痒刺痛,苏晓伸出双手,用力往里捏去。
她的手指只是微微弯曲,合不到一起。
陶芙柔的心真是狠毒,这双手看来,的确是废了,苏晓心想。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
……
柴房前,书房后,皓雪房中。
一名身着荷花边绣样的侍女,弓身立在床榻前,语气肃然道: “姑娘,陶氏的尾巴已经铲除,你是怎么发现府外那些人的?”
杏色幔帐随风摆动,露出一张婉约高贵的英气脸,女子眸底时而侠义四散,时而柔美傲骨。
“是我也不是我。”皓雪抬手掀开幔帐,身姿绰约尽显无余,“人是王爷发现的。”
皓雪身子坐立,继续道: “荷花,确定是凉朝来的人吗?他们可有说什么?”
侍女说: “他们舌下藏了毒药,全都自尽了,什么也没说。”
“陶氏后背的靠山,看来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皓雪眸中闪过一丝懊悔,叹气道,“若不是那日陶氏听到我跟王爷的谈话,我也不会着了她的道,暗自上了她的贼船。”
皓雪忆起,碎尸案前一天所发生的事。
……
书房内。
淮王道: “大业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初冬就快到了,岁日也不远了。”
皓雪听得认真,她恭敬立到书案前,言辞郑重道: “王爷不必担心,这么多年的准备必然妥当,皓雪定在初冬前,辅佐王爷登上皇位。”
“好!”淮王兴奋不已,拍案起身,“皓雪,那便辛苦你下去准备准备!今年咱们也在那皇宫里过个好年!”
“是。”皓雪铿锵回应后,退出了书房。
临要出府时,陶芙柔旋身挡在她眼前,不怀好意的冲她发笑。
“侧王妃,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份。”
皓雪心中记挂大业,不耐烦道: “让开!我没空跟你闲续耳语。”
陶芙柔说: “侧王妃,别这么大火气,我跟你不是敌人。你跟王爷在书房里谈论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哦!”
皓雪脸色一转,愠怒道: “听到又何如?难不成是想求我杀你灭口?”
“为王爷谋划可是好事,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我这么想,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侧王妃,你说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在府上宣扬开,会怎样呢?”
皓雪懒得再同她纠缠,便绕开她,径直往王府大门去。
陶芙柔不死心,她跟在皓雪身后,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一直在皓雪耳边叫唤: “若是王妃知道,你不是因为王爷爱慕才进的府,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联合西院那帮人一同嘲笑于你?”
“把嘴闭上,你要是敢说,那我便杀了你,我说到做到!”皓雪冷眼看向陶芙柔,心里十分不畅快。
苏晓要是知道这些,那她在大家的眼中,便只有王爷下属这一个身份,那她还怎么和苏晓再比?
“你知道吗?苏晓她要杀人!杀人书谣言想必你也听到一些,但你一定不知道,做局的人是她。侧王妃,你要是侦破了苏晓的诡计,那王爷必然会高看你一眼。”
陶芙柔见皓雪为之动容,便继续引诱她: “而且,这件事一举两得,既得到了王爷的青睐,同时又能除掉苏晓。日后,王府上少了她苏晓,王妃之位便是你皓雪的!”
皓雪知道陶芙柔的为人,她嘴上没说什么,只是不管不顾出了王府,去了城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