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一纸婚书。
那大红婚书看上去细腻且具有光泽,赫然印着闻雪晴和殷晨的大名。
甚至还很是讲究,用的烫金字体,显得十分庄重。
这显然不是她这个便宜师门能拿得出来的东西。
“不是吧师父,是我眼花了?”闻雪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虚递过来的婚书。
完了,不会吧!
这个她前几天才坑过钱的人,居然在此刻摇身一变,变成她的夫君了?
望着殷晨阴恻恻的笑容,闻雪晴有些头皮发麻,“我不嫁!”
李虚不管,他直接收回婚书将它放回木盒里,甚至还当面捏了个诀以示封存,随后将一个包袱扔给她,“你的嫁妆,给。”
闻雪晴接过那包袱,里面满满的都是李虚所写的符纸,她满脸疑惑。
这东西对于没有灵力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堆废纸。
似是看穿了闻雪晴的疑惑,李虚开口解释道,“这符纸可是为师花大价钱买的,省着点用,别浪费了为师的一番心血,武功不行就耍阴的,实在打不过就跑,懂?既然你有下山这个想法,那不妨多带个人一起去,反正也是顺路。”
嗯?
她还是第一次从她那恪守仁义道德的师父嘴里听他说出耍阴招的话。
坏了,她师父绝对是被人夺舍了吧?
趁着她发呆之际,李虚大手一挥,直接将他两扫地出门。
闻雪晴目光放空,站在山下的村子,望着山间的悬空寺,内心很是怅然。
虽说是自个想下山游历,但自己闯荡江湖比多一个人跟着还是不一样的。
她战战兢兢地看向身边的殷晨,将钱袋塞进他怀里,“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呜呜呜,钱我还给你,你把婚书给我,我们婚约作废好不好?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殷晨微笑地看着她,而后在她满怀期盼的目光中转着手中的长剑,残忍地拒绝。
“怎么这般生疏,好歹我现在是你板上钉钉的夫君呢。”
那种事情不要啊!
“你要娶哪位就娶哪位,别娶我啊。”闻雪晴哭丧着脸,十分不愿,不过转瞬她又怀疑地看向殷晨,“那婚书怕不是唬我的?”
以她的眼光来判断,这种富家公子,还是个修真者,不去谋个什么某宗门大弟子来当。
居然出现在她这个穷乡僻壤的悬空寺,怎么看都不正常。
“有官媒为证呢,夫人你敢说是假的?”
殷晨掏出怀中的婚书在她眼前晃了晃,却被闻雪晴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来扔到河里。
直至那婚书彻底被水泡烂冲走后,她才转过身去看那人,表情沾沾自喜,“这回没有了吧,看你还怎么胡说八道。”
谁知殷晨却淡定一笑,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张。
还得意地朝闻雪晴笑道:“看来李前辈说得没错,夫人果真是狡猾如兔,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刚刚那个啊,是赝品,这个才是真的。”
“你!”
闻雪晴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将包袱往后一甩,也不管殷晨有没有跟上来,便气冲冲地迈着大步往远处的镇子走。
“有没有好心的姑娘公子们,施舍一个肉包子给我,我饿好几天了呜呜呜。”
刚到镇子门口处,闻雪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
此时正值倒春寒,细雨夹杂着雪花,而冷风灌到袖子里,激得她都打了个冷颤,更别说一个小孩了。
闻雪晴心生不忍,她来到一旁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送给那小孩,甚至还准备自费银钱给他添置一身衣裳。
“谢谢你,好心的姐姐,只是我可以不要衣裳吗?我住的那破庙里还有我那断了一条腿的爷爷,您能将银钱给我,我去给他添置一身新衣裳吗?”
闻雪晴捏着钱袋里不多的银子,有些犹豫。
但是看着小男孩渴望的眼神和快破得衣不蔽体的布条,还是将钱给了他,“你拿去吧,记得给你爷爷买身保暖的棉衣。”
“谢谢谢谢!姐姐您真是好心的菩萨!”小男孩跪下朝她磕了几个响头后便带着包子跟钱袋一路往郊外狂奔。
那健步如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饿了几天的模样。
闻雪晴眨了眨眼,心中虽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留意。
毕竟悬空寺山下的村子里也经常有不少无处可归的流浪汉来讨一碗饭吃,她偶尔也会请那些可怜人去吃碗热面。
“我的傻夫人,怎么被人骗了还一幅做好事自我感动的模样啊?真是担心你以后被人卖了还会替别人数钱。”
殷晨从转角处走出来,嘴里不伦不类地叼了根狗尾巴草。
闻雪晴看着他吊儿郎当的做派皱了皱眉,“你跟着我做甚,我钱都还你了。”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居然一直跟在后面,她还以为这个公子哥受不了路上的苦,自己走掉了呢。
“诶呀,夫人终于搭理我了,为夫好高兴,不觉得你夫君这幅模样很是放浪不羁爱自由吗。”
她白了殷晨一眼,“你要是真爱自由,怎么不舍己度人,让我也自由自由。”
趁着她思考问题,殷晨宛如一条没骨头的赖皮蛇般蹭着她。
闻雪晴嫌弃地拿食指抵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
“好啊,你说刚刚那孩子骗我,可有证据?”
殷晨闻言却是眼光一亮,抓起她的手往郊外走,“证据嘛,我自然是有的,跟我来。”
“可别是你拖延时间的证据。”
她看了一眼殷晨那笃定的眼神,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好心用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