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心救人,结果谁也没有救到的这种无助迷茫,想来他过得也并不轻松。
世上没人能过着完完全全的幸福生活,穷困者、潦倒者、缺陷者......都以为自己是世上唯一的受难者,当看多了世间百态,才明白,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苦难,不分轻重,只分缓急。
“若说没有动摇过肯定是假,但有人逝去,也有人重现笑容,这些人给我带来了继续前行的力量。”吴多喜面露一丝欣慰。
余少欢突然道:“既然你对我了解颇深,不打算用你的专业知识来让我重现笑容吗?”
她也不知为什么要说这些,明明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
也深知,自己的那点顽疾早已根深蒂固,即使他拥有再高超的技巧,也无法医治她。
或许只是想考验他吧,一点古怪扭曲的恶趣味,她如此想着。
吴多喜表情凝滞了一瞬,随后舒展开来。
他笑道:“给朋友做咨询可是行业大忌。”
“喔?真不是因为怕自己技不如人所以故意逃避吗?”
听到他拒绝,余少欢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咨询师给熟人或者好友做咨询,会产生双重、多重关系,这些私下的关系会影响咨询师的判断,不知不觉中会干扰咨询师的专业性与客观性,对双方都不利,你若真的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更好的同行。”吴多喜郑重其事道。
从他的语气能听得出,这并非是推托之词。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余少欢心不在焉道。
吴多喜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问道:“那我们确实是朋友了对吧,刚才你没有反驳。”
“重点在这里吗?”余少欢无奈道:“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不算要紧,你是我在明抚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余少欢妥协道:“随你,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联系到我?”
“你还记得你曾经的同桌吗?”
“你说的是......我有过好多个同桌。”
“沈静,她是我的发小。”
“原来是她啊。”余少欢当然还记得。
那个眼睛大大、笑容爽朗的女孩,当时收到邮件时,她确实给很多人发去了消息。
看来沈静也在她询问的范围之内,只是人太多,她自己也不记得问了哪些人。
“嗯,她在一所初中当老师,她邀请我去她的学校做心理讲座,然后闲聊时就谈起你的事,所以我拜托她要来了你的联系方式。”吴多喜解释道。
“世事还真是难以预料。”余少欢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的马路。
路上的救护车似乎越来越多,烈阳之下,车顶闪耀的警灯更加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