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早在她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凭她多年扒料的经验,女人大半夜提着箱子离开,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和老公吵架。 可她了解时羡,并不是一个分享欲极强的人,所以她不说,方书瑶便也不问。 时羡笑着打趣,“就仗着你爹疼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满的羡慕之情。 方书瑶紧着说:“他也疼你。” “所以啊,我才更不能给方叔叔添麻烦。” 时羡抿抿唇,恢复了正经,“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也不打算住在这儿,再过几个小时,我就飞国外了。” 时羡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几句,又道:“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是不能错过。” 方书瑶表示自己一百个支持,“赶快趁着还有时间去眯一会儿,明天得精精神神的,怎么说也是去外国佬面前,代表着咱中国精气神儿呢。” 知道她是哄自己睡觉,时羡也没拒绝,放下手里的零食小吃就去了客卧。 医院。 许慕嘉半卧在病床上,李静婵正喂她喝水。 听见门响,她移了目光过去。 讶道:“阿严哥,你怎么来了?” 一听是贺严,李静婵忙放下水杯,眉宇间尽显担忧,“小严,你来了。” 贺严略略点头,“嘉嘉怎么样?” “她、” “我没事啊。” 许慕嘉撑着手臂起身,在李静婵开口之前抢先说:“就是有点头晕,是我妈他们小题大做,非要把我送到医院,没事的,阿严哥,你别担心。” “你这孩子是头晕吗?”李静婵嗔怪一句,“刚把你送回卧室,我端个药的功夫你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这是小严来的巧,再早五分钟,你还昏着呢,妈多怕你又醒不过来啊!” 贺严凤眸微暗,走到病床前,拧着眉,“医生怎么说?” 李静婵道:“医生说是情绪影响了身体,让她想开一点,心里别装太多事。” “妈你别说了。” 许慕嘉浅浅制止了一下,又虚虚地望着贺严,“阿严哥,你别听我妈胡说,我没事儿的。” 贺严点点头,“没事就好。” 李静婵招呼他坐下,却被贺严拒绝了。 他就这么站在床边,也不说话。 看起来人在,心却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了。 李静婵对女儿使了个眼色,许慕嘉便问:“羡羡姐怎么样了?” 一提起时羡,贺严就像魂魄突然回了体内,终于有了点表情。 他出来的时候,她正要收拾东西离开。 虽然说了让她等自己,可时羡虽然脾气温顺,却不是个轻易能改变主意的人。 十有八九不听话。 却偏嘴硬道:“不管她。” “怎么能不管啊?” 许慕嘉突然着急了起来,“阿严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这儿有爸爸妈妈陪着,不要紧,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她吧。” 她就像故意给的台阶,贺严也就顺坡而下,关心了几句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许慕嘉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难掩失望。 李静婵坐在床边,瞥着她,“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许慕嘉拽了被子躺下,没说话。 “你这孩子也是,你爸好不容易叫贺叔叔把人叫回来,你可到好,两句话给人打发走了,走了就走了,你又舍不得,不该装大方的时候装大方,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阿严哥为什么会在我回来之后对我百依百顺?” “什么?” 她问的突然,李静婵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他认为,当初那个车祸跟他有关,我变成植物人也跟他有关,所以他觉得亏欠我。” 许慕嘉缩在被子里,微微叹气,“今天时羡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阿严哥担心的眼神根本不是假的,我想,如果时羡出事,他也会愧疚至极,到那个时候,他还会离婚吗?” 她这一通分析,连李静婵都愣住了。 半晌才收回惊讶的目光,咂了咂舌,“嘉嘉,没想到你会想这么多。” 许慕嘉闭了眼睛。 她也不想多想,可贺严的所作所为,让她早就没了从国外刚回来时的那份自信。 贺严爱不爱她,她已经拿捏不准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贺严还有愧于她。 所以她只能装大方,她越是大方,才越能显得时羡胡闹。 男人都不喜欢胡闹的女人。 – 再回到金域湾时,天都快大亮了。 贺严略显疲惫的换了鞋,回到卧室,空空如也。 时羡还是走了。 他心里油然升起一阵烦躁。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车钥匙离开。 路上,他给时羡打了电话。 关机。 贺严气闷地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脚下加力踩了油门。 直奔方书瑶家。 敲过门,方书瑶穿着睡衣顶着鸡窝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是贺严,没什么好脸色地打了个哈欠,“有事儿?” “时羡呢?” 这话一出,方书瑶就笑了,“你又来我这儿找人啊?” 她环着臂,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我说贺总,你要是缺老婆呢,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