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给时羡看笑了,安慰道:“我没事。” “真的?” “真的。” 确定她没再受伤,贺严目光阴鸷地看向两个保镖,狠声斥责:“我走之前是怎么交代的,除了医生不许任何人打扰少夫人,你们都是聋子瞎子吗!” 贺严虽然身居高位,但并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保镖很少见他怒成这样,忍不住打心底里发怵。 连忙垂头认错,“对不起贺总,是我们的失职。” 贺严并未因此消气,厉声呵斥:“滚出去,领工资走人!” “阿严,这事不怪他们。” 时羡用完好无损的左手覆上他的手臂,“他们很尽责,是许夫人骗他们说是我公司领导,代表公司过来看望,我想着小雅知道这件事,以为是她告诉了公司的人,也就信了,这才让保镖放她进来。” 她声音不紧不慢,轻轻柔柔,像一眼清泉流过山涧,浇灭了贺严心里大半的火气。 垂眸扫了他们一眼,收起周身的狠戾,冷言道:“下不为例。” 保镖们保住了工作,热泪盈眶,对时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李静婵被扭得胳膊生疼,却又见贺严这么久了都不看自己一眼,怒道:“小严,你回来的正好,赶快叫你的两条狗放开我!” 她扯着嗓子尖声告状:“还有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好心过来看她,她竟然拿饭桶砸我!你看看我的头!我的头都叫她砸破了” “先生,事情不是这样的。” 陈嫂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怕贺严真的误会时羡,连忙替她辩解,“许夫人一进来就对少夫人破口大骂,一会儿说少夫人是飞上凤凰架的落魄野鸡,一会儿又说少夫人是有爹生没娘教就会勾引人的烂货。” 她手掌一拍大腿,叹一声,“哎呀,那难听的话还多着呢,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少夫人脾气好,虽然生气但也忍下去了,只是叫保镖把她赶出去。 就是不提这些,单说她想毁了少夫人的脸,我拦都拦不住,所以少夫人才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丢出饭盒自保。” “胡说八道!”李静婵听着她滔滔不绝地污蔑自己,面目狰狞地嘶吼着:“她那是自保吗?她那是想要我的命!贺严,你今天必须叫她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就去验伤!还有我闺女,她也被打的昏迷不醒,我会带着她一起去验伤,你最好想清楚了!” 又是验伤。 贺严似笑非笑,波澜不兴地开了口,“第一,许慕嘉已经醒了。 第二,你想去验伤,那就请便,反正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证人,至于许慕嘉,或许你要先问问她,敢不敢去。 第三,你大白天闯进我妻子的病房对她言语辱骂,人身攻击,她有权起诉你。” 李静婵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贺严继续说:“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请向我的妻子道歉。” 李静婵懵住了。 “贺严,你许叔叔和你爸的交情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也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吗?” 贺严目光冷淡到极致,“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关系上,你现在就该在警察局坐着了。” “你!” 早知道贺严这人六亲不认,可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李静婵识时务,心知这不是个软柿子,瞬间转移了怒火,瞪向旁观的外甥,斥道:“傅沉,你这个废物,你来就为了热闹吗?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婶婶被人欺负吗!” 傅沉目光微暗。 他太了解舅妈的脾气了,保姆那些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来挑事,就凭一个伤了手,还见都没见过她的文静姑娘,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泼妇一样的她? 以贺严的性格,不道歉,恐怕不会善了。 缄默片刻,傅沉走到病床尾端,抿了抿唇,深深地朝着时羡弯腰:“抱歉贺太太,我舅妈脾气暴躁,又见嘉嘉住院,所以受了刺激,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时羡摇摇头,道:“不用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要怪,就只怪李静婵一个人。 傅沉依旧把腰弯到九十度,声音平稳,“但我舅妈今天确实打扰到你了,不仅对你造成了精神伤害,还险些伤到你,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诚心诚意,似乎时羡不说话,傅沉就不会起来。 他言语周到,彬彬有礼。 倒是让时羡不反感。 再讨厌李静婵,也不得不给祁老师的爱徒一个面子,她摆摆手,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傅沉这才直起腰。 向贺严投去目光,示意他放了李静婵。 贺严了然,下巴微抬,保镖瞬时放了手。 李静婵早就气疯了,一得到自由就朝时羡扑了过去,傅沉抢在保镖之前拽住她,一边往外拉一边对贺严夫妇道:“我先把她带走,改天再来探望。” 贺严点点头,示意保镖帮下手。 他们走后,陈嫂拿了拖把打扫战场。 拖完地,一向节俭的她捏着拖把棍的头出门,拧着眉扔进了垃圾桶。 病房里只剩贺严和时羡。 他柔声问:“扔饭盒的时候碰到伤口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检查一下?” “没有。”时羡晃了晃左手,“用这只扔的。” 贺严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嘱咐她:“下次这种事,让陈嫂或保镖代劳就行,别脏了自己手。” 时羡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教自己,眸光闪了闪,问他:“所以许慕嘉身上的伤,就是你这么找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