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羡吃过早饭,站在阳台上看着贺严将车驶出金域湾才回过身来,准备下楼。 去监狱看望时纯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连出门时陈嫂问了一句,也被她以去找方书瑶聊天为由搪塞了过去。 打车来到青州市第一监狱。 看到高大封闭的铁门,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盒一样,五味杂陈。 时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便有狱警过来带她去登记。 之后将她带到探亲室,让她稍等。 约莫五分钟后。 时纯从另一侧门出来了。 被一个狱警架着,让她坐在椅子上。 隔着玻璃,时羡瞧出了她的憔悴。 从被警察带走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多久,时纯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以前那个嚣张跋扈,走路用鼻孔看人的时家大小姐不见了。 眼下的她,浑身都透着一股丧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时纯从旁边摘下通话机置于耳边。 实现坐在与他相对的椅子上。隔着玻璃。神色淡淡。 “既然你这么笃定,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还愿意来见你吧。” “当然。” 她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你不就是想知道,老太婆是怎么死的吗?” 时羡摇头,“外婆的死因,医生已经有了结论,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了。” 时羡喉头一哽,鼻子有些酸涩,垂着眼睫缓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我想知道你的动机,你为什么要害死外婆,就因为这个镯子吗?” 自从外婆过世,这件事在她心里一直存了个疑影儿。 让她心绪难安。 时纯稍稍抬眸,目光落在了时羡腕间。 一眼便认出了那只羊脂玉镯。 那个让她颜面尽失的镯子。 凝了一会儿,忽地笑出了声,“时羡,你太小看我了,是,从小到大,你的好东西比我多,礼物也比我多,可我眼皮子不至于这么浅,一个镯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时纯眼底尽是轻蔑,“至于动机……呵呵,哪有什么动机,我看不惯她,所以杀了她,就这么简单,小时候外公送了我们一人一只兔子,你还记得吧?” 闻言,时羡眸光变了变。 只听时纯继续道:“我好心给那只兔子喂吃的,他却咬了我一口,你应该还没忘记,我让那个畜生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记得。 时羡当然记得。 那是八岁生日那年,外公送给他们姐妹俩的礼物。 他们喜欢极了,爱不释手。 只是不知时纯怎么逗了兔子一下,那兔子竟咬了她一口。 咬的倒是不重,没出血,只是留了个牙印。 时纯被吓的不轻,当即便要把那只兔子摔死。 是外婆和保姆拦了几拦才拦下来,时羡怕时纯伤害小兔子,便把它抱走和自己那只养在了一处。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 但半个月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 该吃午饭的时候实现,发现时春不见了。 他便和同学一起去找。 不想在后山看到了石春和她的几个朋友。 他租了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绑了一根绳子,而绳子的末端正系在小兔子的前肢上! 兔子浑身已经泥泞不堪。 一些地方的皮毛被磨地分辨不出原样。 地上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痕迹。 小兔子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圆圆的睁着,已然没了动静。 同行的伙伴被吓到了,惊呼一声。 引得时纯朝这边看来。 她并没有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还朝她们这边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许是眼前的一幕冲击力太大,时羡回去后便高烧不断,病了一周左右。 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另一只兔子送了出去。 此后,她便再也不养任何动物了。 瞧她面色微白,时纯便知她是想起来了。 轻轻拨动了下自己的刘海,唇微勾,“从小到大,只要是得罪了我的,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她太冷血了,冷血的让人害怕,“老太婆为了维护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难道我不应该给他点儿教训吗?” “可他是我们的外婆呀。是从小把我们带到大的外婆呀。他是我们的血亲!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哪怕不是亲人。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也是一条人命! 他怎么能把杀人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还说只是给点教训? 实现只觉得眼前的时辰格外陌生。 原以为他只是嚣张跋扈。没想到竟会这么冷血无情。 “什么外婆?天底下有他这么偏心的外婆吗?” 时纯冷嘲着勾了勾唇,“从小到大,人前人后,无论我做什么在她心里都比不上你,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没有原因的偏向你,难道有血缘和没血缘就这么明显吗?” “你说什么?” 什么有血缘没血缘? 他是疯了吗? “时羡,你知道外婆为什么会旧病复发吗?那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一个让他心脏负荷不了的大秘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