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垂下眼睫,默了默,才说:“浅浅,你满十八了,是个大人了,我不想骗你。” 只一句话,贺浅便哗的一下泪流满面。 她扑倒时羡怀里抱住她,任由眼泪浸湿被子。 哽咽着,艰难出声,“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时羡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没过多久,陈嫂回来了。 时羡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吃。 中晚上,时羡让贺浅回家休息,可她却说等自己睡着了再走。 怕累着这丫头,时羡便躺下了。 等她呼吸渐渐匀称,贺浅才蹑手蹑脚的离开病房。 虽然贺老太太让贺严把保镖都撤走,但贺严并未照做。 只是让走了一半,剩下四个继续轮班守着。 贺浅左看看,又看看,随后伸手把保镖头头拽到旁边,小声问:“到底是谁把我嫂子害成这样的?” 保镖后撤一步,摇头。 贺浅气死了,刚要骂他两句,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似乎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蹙了蹙眉,推开保安,朝那边走了过去。 谁知那道身影似是也看到了她,还未等她靠近,便从柱子后面跑开了。 可也就是这么一跑,反而让贺浅认了出来。 她心中疑问更甚,抬脚追了过去。 可这丫头机灵,知道那人是在躲着自己,她也不大摇大摆的跟。 一路躲躲藏藏,倒是没被发现。 眼见着那人进了病房,她才快走两步追到病房门口,蹑手蹑脚地推开一条小缝。 其实市医院里的每一个VIP病房都跟外面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差不多。 有个玄关,若是不进去,她是看不到里面是谁的。 正想办法时,就听里面惊呼一声,“什么?时羡竟然没死?还醒过来了?!那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不知道,她病房外面保镖太多了,我根本靠近不了,不过估计还在,如果孩子不在了,那一对老不死的估计也不会来看她,毕竟像贺家这种家世,最看重孩子了。” “啊——” “怎么可能?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但没还是实现,既然你的肚子里的孽种都没有害死,怎么可能?” 里面的人像是抓狂了一样,“妈,你帮我想办法,你帮我去杀了他,我求你了,你帮我去杀了他。” “砰——”地一声,病房门应声而开。 紧接着一声怒吼,几乎将耳膜震碎。 “我杀了你。” 李景晨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和前边怒视汹汹的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抬手就往父母家那边儿铺。 “好哇,我说我嫂子怎么会这么名其妙受这么严重的伤,原来一切都是你在后面捣鬼,你这个害人精,扫把星,你不但害了我的嫂子,害了我的小侄子,甚至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想再去害我嫂子。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不给他们报仇,我就不叫贺浅!” 他疯了一样的往上扑,首先毫无章法,也没有轻重。 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女人打死。 你经常眼见自己女儿吃亏,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帮忙 边扯边喊:“别打了,快放手啊,别打了!嘉嘉身上还有伤啊!” “你给我滚开!” 贺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推,竟把你金蝉推出几米远。 李金蝉顺着惯性朝后倒去,脚下一个不稳,腰部重重的刻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痛的她呲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 饶是这样也不够,贺浅一把抓住许慕嘉的头发就往后扯,嘴里还骂着李静婵,“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就是个老巫婆!你们母女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家人!怎么?我们不发威,你就当我们贺家的人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我嫂子和我的小侄子三条人命,要是真出了事儿,你们担当的起吗?!” “我没有!放手啊!” 许慕嘉边挣扎边否认。 可她到底有伤,加上在床上施展不开,所以一直处于下风。 贺浅用力呸了一声,口水落在许慕嘉脸上,黏糊糊的,几乎让她抓狂。 偏那丫头还不收敛,一只手扯头发,另一只手使劲儿在她脸上招呼了两巴掌。 张口就骂:“明明我哥都已经结婚了,还死缠烂打的粘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种白莲花的手段瞒得了我哥可瞒不了我,我告诉你许慕嘉,早点断了你那些痴心妄想地念头吧,不管我哥跟我嫂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也一辈子都进不了我们贺家!就算进了,只要有我贺浅一天,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 她把许慕嘉打的狼狈极了。 头发扯散了,脸也抓花了。 许慕嘉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起初还大喊救命,奋力挣扎,可渐渐地,她连挣扎也没有了。 贺浅打了一会儿,察觉出一丝不对,手上动作微顿,微微垂下眼睑。 就见雪白的被子上染了一抹殷红。 她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却偏嘴硬道:“你别给我装死,你以为苦肉鸡就能骗住我吗?我告诉你这一招偏偏我哥还好,骗我,下辈子吧!” 然而,许慕嘉却没有回答她。 只有苍白的脸和密布在额间的汗珠出卖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 贺浅这才有些慌了,她松开许慕嘉的头发,又将手里残留的碎发往旁边一丢,一把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