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贺远岑一定会去哄她,跟她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跟她解释一大堆的话让她消气。 可眼下他本身就够烦躁的了,根本没那个耐心去跟她掰扯这个。 撇着嘴,拧着眉,耐着性子说:“行了啊,我没这个意思,你也别上纲上线揪着不放。” “我上纲上线?“ 宋珺缇扯了扯唇角,”时羡和孩子加在一起三条人命啊,可到你嘴里却说,不过就是死了个老婆而已,那是贺严的老婆啊,是他的另一半啊!” 她越说越激动,不自觉提高了音调,缓步朝前走着,“你竟然把三条人命说的那么轻松,那如果换成我呢?如果孩子是小随呢?是不是我们死了,你也只会说一句,不过就是死了个老婆而已,大不了再娶就是、” “够了!” 贺远岑厉叱一声,将她的话生生截断。 而看着宋珺缇的那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结婚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瞧着宋珺缇愣愣的站在原地,贺远岑才意识到自己似是吓住她了,几经忍耐,才将心头那股怒火往下压了压。 寒声道:“我现在真的很忙,珺缇,你一直都是很善解人意的性子,现在这种情况下,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 宋珺缇缓缓垂下眼睫,掩下眼底那抹痛色,极轻极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贺远岑捏了捏双拳,没再多说,连衣服也不换了,径自往外走。 不料才拉开卧室门,就听宋珺缇道:“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离婚吧。” “你说什么?” “离婚。” 宋珺缇又重复了一遍,刹那间,贺远岑刚压下去的邪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极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下一秒,他用力将门带上。 声音如同一道划破天际的惊雷,震的宋珺缇心头一颤。 在他彻底消失在眼前时,宋珺缇听见他说,“随便你!” 从老宅出来,贺远岑直接叫司机送他去金域湾。 他坐在汽车后座,一拳一拳的打在副驾驶上,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前排的司机暗自抹了把汗,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生怕惹了老板。 等把贺远岑送到金域湾是,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他甚至都没有耐心按门铃,握起拳头就开始砸门。 室内的陈嫂听到动静,一路小跑着过来开,谁知才拧开一条缝隙,就被贺远岑使劲儿一推,重重的撞倒了鞋柜上。 痛的陈嫂呲牙咧嘴。 而贺远岑却视而不见,抬脚就往里面冲,“贺严呢,叫贺严给我滚出来!贺严!” “哪儿来的神经病在这儿发疯啊?” 一道清清亮亮的女声从沙发处传了过来,贺远岑停下脚步,将目光移了过去。 只见贺浅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接着,贺随也起了身。 这些天,一直都是他们姐弟二人在这儿守着贺严。 贺远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问:“你哥呢?把你哥叫出来!” “我哥睡着了。” 瞧他的样子,贺浅便知道这是来找事儿的,故而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你找我哥干嘛?” “干嘛?让他去收拾自己闯出来的烂摊子!” 贺远岑横眉竖眼的掐着腰,“他屋门一关倒是什么都看不见了,许家的事,季家的事都扔给老子一个人,老子欠他的吗!” “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贺浅冷哼一声,环臂道:“当初是谁得罪了政界的人才使公司遭遇危机的?又是谁把整个贺氏集团从死里拉回来的?就算是现在,我哥也一直在替你平事儿,他甚至为了给你平事儿连我嫂子和孩子的命都搭上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啊?!” 贺远岑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 贺浅丝毫不落下风,“贺远岑我告诉你,我哥愿意去公司,那是他负责任,他不去公司,那也是他的自由,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她说话太难听了,全然不顾贺远岑是长辈。 身旁的贺随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口,“姐,你别这么说,这好歹是爸......” “我呸!” 贺浅一把扯开他,“他是爸?他配得上爸这个字吗?” 说着,贺浅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这个所谓的弟弟,冷笑道:“贺随,你别以为跟我一起在这儿守了大哥几天,你就是我弟弟了,我和你不是一个妈生的,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亲姐弟!” 闻言,贺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垂下头,再没开口。 “疯了,疯了,简直是个疯狗。” 贺远岑重重的喘着气,也懒得再和贺浅说话,抬脚就往楼上去,准备直接去找贺严。 不料刚走到楼梯口,贺浅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挡在他面前,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贺远岑怒了,“你干什么!” “我说了,我哥在睡觉。” 贺浅紧紧咬住后槽牙,“别说是你,今天甭管谁来,都不能去打扰我哥。” 说罢,她扫了一眼窗外院子,“再不走,我就叫保镖过来请你走。” 贺远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后花园里站着三五个大汉。 原本想要冲上楼的脚步忽然就迟疑了。 贺浅高声喊了句陈嫂,让她送客。 贺远岑气急反笑,给贺浅竖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