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特意打扮了一番,原本是想挽着阮俊宇双双出现在婚礼上的,可临出门时,他却因一通电话改变了主意:“时深,突然有点急事……”
“怎么了?”
他目光黯了黯。时深想到了什么,正要问是不是童童出了什么事,却听到他说:“公司的业务出了些问题,需要我临时过去处理。”
这一年多以来,阮俊宇已逐渐将一部分业务扩展到巴黎。她于是没有多想:“快去快去,我在婚礼上等你。”
可事实上,当时深只身前往于诺的婚礼时,却被从医院赶过来的同事拉住了:“你们家那小养子是怎么啦?我刚从医院出来时,就看到你男朋友抱着那孩子狂奔到急诊室……”
颜时深一怔:“你……确定吗?”
“确定啊,童童嘛,都来过好几次了!”
她呆呆地僵在了那里。
于诺的婚礼简单却隆重,一整天,时深就看着好友的眼笑成了一条线。有心直口快的同事问她:“这才认识几天呀,就嫁啦?”同样心直口快的于诺咧着嘴笑:“我爱他,他爱我,干嘛不嫁?”
那一刻,时深心中突然有了些震动:是啊,我爱他,他爱我,干嘛不嫁?
几乎连想也没有多想,她突然就拿起包站起身。尽管婚礼已达最高潮,全场欢呼震耳欲聋,可突然间,她就是拔腿往医院的方向跑。
耳旁不断不断地响起自己曾在诺诺面前的信誓旦旦:“这一次,我是怎么也不会分手了。”
是,这一次,她是怎么也不能放手了。
他没有让童童搬来和她一起住,就连生病也没有告诉她,那一定是因为他以为她再也不肯敝开心胸接受这一个孩子。
可不,不是这样的,为了他,她愿意接受的。
只是当时深风尘仆仆地跑到童童病房外,正要敲门进去时,却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板发现了——那里头,原来并不止阮俊宇和童童二人。
Angela正坐在病床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童童的脑袋,而阮俊宇就在她对面,喂着孩子喝一碗汤。
她伸出的手生生停在了空气中,只因病房里传出的对话——
“爹地和妈咪会一直陪着童童吗?”
“当然。”阮俊宇回。
“那……时深姐姐呢?”
“童童想让时深姐姐当你妈咪吗?第二个妈咪?”
童童沉默了。小小的脑袋垂下来,许久许久,才说:“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妈咪了。”
她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推门的勇气。
原路再返回婚礼现场时,所有的仪式都已经结束了。小小酒宴上只剩下几个打扫的工作人员,她们说:“小姐,你来晚了呢。”
是啊,是来晚了。她失神地跌坐在座椅上——从一开始,就晚了。
酒宴的台上还挂着一对新人幸福的笑脸:于诺和她刚上任的先生,笑得那么甜蜜。
等阮俊宇赶到时,这里已经连工作人员都没有了。偌大空间中只余下时深一人,失神地望着台中央的照片。
“时深,抱歉,我……”他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你看,终究是不懂得撒谎的人哪,于是连一个谎也撒得不干不脆。
时深没有转脸去看他,一双眼仍定在新人甜蜜的照片上:“阮俊宇,你错过了一场很浪漫的婚礼呢。”一边说着,唇角一边勾起了温暖的微笑,就像是突然想起婚礼上的浪漫:“当有外人问新娘为什么敢毫不犹豫地嫁给新郎时,她说:‘我爱他,他爱我,干嘛不嫁?’”
阮俊宇也笑了,转头看向她时,时深正慢慢地将目光从远方移到他脸上:“阮俊宇,我们呢?我们也会有这一天吗?”
他大手抚了抚她发丝:“当然。”
“可是,我好怕走不到那天。”她将自己整个人埋入他怀里,感觉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似乎僵了一下:“阮俊宇?”
“嗯?”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