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的汇款。”长岛博也声音也缓和下来。 雨宫一郎挂了电话,看了看众人。 “导演……怎么了?” 雨宫咬着牙,咬肌绷紧,鼻翼贲张,良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 “没事。不成器的小舅子闹矛盾,不碍事。 “让大家担忧了,稍作休息,午休结束后再开拍。” 其他几位制片上前:“喂,雨宫,你这状态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正常拍摄。” 雨宫一郎很快平复下来,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哗哗的水流触及掌心,被挤压着弹在脸上,,跳动的水珠跌落在男人干净的背头,喷在脸颊,沿着皱纹缓缓下滑,部分水珠沿途经过血丝发红的,盈盈欲滴。 一张暴怒的面孔映在镜子前,瞪大的眼珠微微颤动。双眼 雨宫一郎抹了一把脸,沾湿的手紧攥成拳。 看着面前的自己,假想为逼急了的长岛博也,恨不得扯成几块。 良久,雨宫一郎平复心情,拍了拍领子上的水渍,走出洗手间。 刚走上走道,碰见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他的脸有些陌生,神情扭捏,眉间微锁,眼里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事?”雨宫一郎问。 “导演,刚刚……我离你比较近,听到了点内容,真的不要紧吗?” 青年迎面和雨宫对视,声音有些怯意,眼眸却一脸担忧。 雨宫一郎的脸马上黑了下去,压低声音说道:“做好你自己的,别多管闲事!” 他继续问道:“你是哪个组的?” “我、我是今天临时参加剧组的群演……我叫靳子跃。”青年介绍道。 “华人?” “导演,您不打算救您的女儿了吗?”青年有些急切,“剧组的另外几位前辈都很担心你。” “他们叫你来的?” “前辈,不论是不是他们,您都需要采取行动。”青年诚恳地说。 雨宫一郎眼神动了动,却无法第一时间开口。 沉默了一阵,嘴唇抿得发紧,才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他。” 他思索了会,似乎下定决心,深吸了口气,吊足了声音,说道:“算了,这个窝囊废也就这点出息了,告诉剧组的几位,不必理会。” 青年愕然。 他有些不可置信:“导演先生,您是打算放弃您的女儿了么!” 雨宫一郎眼皮颤抖,狠心一眯,依旧背着手,说道: “只要留条命,随便他。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我很对不起女儿,但我也无能为力,仅此而已。” 靳子跃看着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说道:“你在紧张,雨宫先生,您是在赌,赌他没有胆量加害您女儿,是吗?” “是又怎么样。”男人踏出一步,猛地朝墙一捶。 “女儿而已!” 他另一只手扶着墙,头倚着墙皮,成拳的手作势再捶,却只是颤颤巍巍碰了一下。 “女儿而已……” 话音带着些许鼻音,手无力地垂落。 “雨宫先生,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直到无法挽回才追悔莫及。” 青年眉眼低垂,逐字逐句说道。 雨宫一郎抬头看着青年。 青年抬起头,鸭舌帽下目光笃定:“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开车。” 雨宫一郎面露难色:“剧组那边……” “您还没来接手之前就已经开拍了,加上有副导演在场,没问题的。” 青年说道。 雨宫一郎不由得多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面色缓和了些:“靳君是吧,我记住了。” 说完,他回到剧组,请了假,借了车钥匙。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玛驰缓缓从商务中心的地下停车成室开出,顺势一拐,融入浑浊的钢铁洪流。 靳子跃坐在驾驶位,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男人略有些局促的脸。 “您准备去取钱吗?还是有怀疑的地点?” 雨宫一郎双手收拢,搭在膝盖,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先取一半的金额,再找他要地址。我这不成气候的小舅子,性格颓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原来如此。”靳子跃手指轻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车轮平稳地碾过柏油路,轧胎的声音几不可闻。 …… 厂房的天窗,通过细蒙蒙的烟尘,射下几束光,打在地上白了一片烟尘。 明明是正午,整个空间依旧昏暗。 废弃的机械设备爬满了红锈,巨大的钩子吊在梁顶,碗口粗的铁链绑着一头,像歪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吊死鬼。 厚厚的蛛网粘满各个角落,帆布包裹的旧箱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拿红砖压着,原本的白色也涂抹着骇人的煤黑。 逼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坐在老旧的案台上,嘴里叼着根烟,光打在稀疏的胡茬上,眼底无光。 在他的一边,地上,两个瘦小的身影背靠背绑在一起。 虽然叫绑,但并没有捂嘴,也没有彻底绑紧,依旧留给他们双手腾挪的余地。 “酸了就挪挪。” 男人看着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撇撇嘴,吐出一口浊烟。 雨宫惠闻言,小声地说道:“可以动。” 这下豆子听懂了,才小心地换了手势。 “等你爸爸打钱就可以走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