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蒙……” 雨宫一郎面色刷地惨白,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退后半步。 砖石底下,血色肉糜直扎人眼。 他甚至可以从红色中,辨别出人的衣物,酸液没有完全腐蚀,折断的骨粘连着血肉。 雨宫一郎拧紧眉头,缓缓闭上眼。 良久,他蹚开步子,朝着内部继续探寻。 “小惠!你们在里面吗!” 进入室内,骤暗的视线让雨宫一郎稍微眯了眯眼,飘散的尘还没有沉寂下来,雨宫一郎的心不由得攥紧。 “爸爸!” 远远传来女童的呼声。 “小惠!”雨宫一郎快步上前,昏暗的视线下,零散的红砖和煤黑的墙体时隐时现,倒地的钢架横栏面前,锈腥味扑面而来。 很快,绕过钢架,就看到了废旧桌案边的少年少女。 雨宫惠已经解开了绳索,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揪着少年身上的麻绳。 小姑娘竭力后仰,两根小辫子吃力地晃。 “小惠!” 雨宫一郎来到女孩身边,双臂环抱将小萝莉紧紧抱住。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男人的头埋在小姑娘的肩后,双手拍着后背。 豆子瞧见,男人的眼窝中淌有泪花。 “爸爸……叔叔被怪物吃了……” 雨宫惠的声音有些鼻音,小声啜泣:“好可怕……” 雨宫一郎眯了眯眼,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脑勺,说道:“没事了,爸爸在。” 小萝莉从怀里出来,嗫嚅问道:“那英子怎么办……” 男人一时语塞。 “爸爸,英子没了爸爸,一定很伤心,我们能够接她过来住吗?”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心底回想起长岛博也的话,不由一阵悲悯。 雨宫一郎深吸一口气,安慰道:“我们回去征询她的意见。” “嗯……”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 “对了,这位是——”雨宫一郎看向豆子。 小惠揉了揉眼睛,说道:“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豆子。” “你好。”雨宫一郎象征性地打招呼。 “叔叔……好……”豆子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雨宫一郎也不多理会,抱起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肘上,说:“这里不安全,先回去吧。” “爸爸……” “怎么了。”男人的面沉如水。 “有个姐姐把怪物打倒了。好厉害,你认识吗?” 雨宫惠的声音有些怯意,她坐在雨宫一郎的怀里,端详着男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愈发阴沉。 “不认识。” 雨宫一郎的声音降了几度。 “但是听到爸爸的声音后,她就消失了。” 少女觉得爸爸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这些怪物是真的存在的……”她说给男人听。 “小惠,忘掉这些事,还有你朋友也是。”雨宫一郎的瞳孔中说不出的严肃。 小萝莉不满地撇撇嘴。 “小惠,乖,绝对不可以对外人提及这些事情。如果有人问到,就说你们也不知道。” 雨宫一郎郑重地劝诫,他顿了顿,说:“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不能胡闹。” 外面的警笛声呜呜传来。 雨宫一郎皱了皱眉。 “刚刚那位姐姐打电话叫警察叔叔了。” 小惠补充道。 “我知道了。”男人取出手机。 “靳君,这边没事了,你可以先把车开回去。我在现场,警察来了,等会要去录口供。” “这……好的。”电话那头的青年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 豆子的耳朵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 靳君,刚刚说的是靳君吗! 他想问,但是奈何语言不通。 挞挞的脚步声传来。 几名干警迅速到位,为首的女性横眉持枪,镜框下眼神犀利。 雨宫一郎抬起双手。 口供录得很顺利,绑架案的嫌疑犯已经身亡,真正头疼的反而是嫌疑犯的命案。 但这显然和姗姗来迟的雨宫一郎无关。 从表面上来说的话。 藤原千鹤眯了眯眼。 两个孩子的口供也录了,藤原千鹤诧异的是,其中的小男孩又是华人。 透过他的瞳孔仿佛就可以将其内心世界一览无余。 但细细追问起来,他甚至比年纪小的女孩了解的情况还要模糊一些,充其量只是在家作客被牵连的倒霉蛋。 死者长岛博也是雨宫一郎的小舅子。 据说两人早年不合,鲜有往来,少有的交集也仅是为了接济落魄的死者。 当然女儿们的关系很要好,成了两人关系的另外一条纽带。 两个小孩作为受害者,而男人甚至连目击者都不算。注重社会效应的影视公司也频频暗示,要尽快释放雨宫一郎,降低社会影响。 重重试压之下,警方没有为难他们,最终把他们安然送回。 在门口,雨宫惠和豆子分道扬镳。 雨宫一郎叫了司机,送女儿回去,而自己上了回公司的车。 藤原千鹤眺目远望,接送女孩的司机有点眼熟。